王在晉神情動容,順勢就跪倒在地上,向朱由校行跪拜之禮,“依臣之愚見,遼事不僅在外,更在內,想要鎮壓建虜叛亂,就必須要?力同心,整軍備武,整飭各處,唯有這般方能鎮壓叛亂。”
“卿家請起。”
朱由校站起身,朝王在晉走去,彎腰攙扶起王在晉,“朝堂上的事情,有朕在,哪怕秩序混亂,朕也有信心把控好。
遼前有熊卿在,朕也安心。
唯獨薊遼總督這個位置,朕不放心啊,儘管文球做的很穩,可進取心太差,太多問題沒有解決。
像卿家呈遞的密奏,言明各處衛所糜爛,諸鎮武備鬆弛,朕知曉這些後,可謂是寢食難安啊,如若建虜繞開遼前,不求在遼地與朝廷交戰,而取道蒙古,甚至說服蒙古各部,閃擊京畿,那到時朝廷必危啊!!”
王在晉臉色微變,一時不知該講些什麼。
王在晉是瞭解軍務的,是清楚這種可能真要出現,將會給大明帶來什麼,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可萬一呢?
大明的江山社稷,豈能用萬一來報以僥倖?
“朕這裡有份名單,朕希望他們能出任諸兵備道。”
在王在晉驚疑之際,朱由校轉身朝御案走去,拿出一份名單,“先把諸兵備道梳理清楚,再設法整頓衛所,甚至必要時可裁撤部分衛所,確保對遼輸送的絕對安穩,而待遼地那一戰真打起來,朝廷能取得終勝,則可攜遼前大勝之威,再謀整頓薊密永諸鎮邊軍要務,其中利害,卿家能明白朕心嗎?”
王在晉神情有些複雜,似天子所講的這些,他要真的去逐一落實,那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原因很簡單,此舉無疑會動很多人的利益,這一刻王在晉有些躊躇,更夾雜著猶豫,本身事情就難做,說梳理諸兵備道,那衛所安穩,邊鎮安穩,是不是也要兼顧到?可在拖欠軍餉的前提下,各處士氣不振,軍心不穩,如何能確保他們的安穩呢?
這就是大明最難的地方,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是說動了某處,其他就沒有任何反應,坐看變動產生。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言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啊。”
朱由校感慨道:“如果人人都只在乎名,在乎利,而忘了天下,忘了社稷,那大明的處境只會愈發艱難啊,遼地叛亂,那將只是個開始,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等著。”
“臣…願領旨。”
王在晉不再遲疑,眼神堅毅起來,鄭重朝朱由校行跪拜之禮,“哪怕再難,臣也定粉身碎骨,為大明社稷盡忠,為陛下盡忠!”
“好,好。”
朱由校攙扶起王在晉,“能聽到卿家之言,朕心甚慰啊,卿家放心大膽的去做,有朕在,絕不會讓卿家受半點委屈。”
明確新任薊遼總督人選,收縮部分涉遼職權,這是朱由校針對遼事的重要一環,朱由校要將薊遼總督轄區,打造成供應遼前的大後方,做好後勤大管家的職責,至於遼地,有了遼東經略,就不可能再有遼東巡撫,兩者是斷不能共存的,大明要打贏鎮壓建虜這一戰,在鎮壓叛亂的程序中,要逐步解決遼地滋生的弊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