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酷熱難消,東番卻涼爽宜人。
一連多日的暴雨,下的讓人煩躁,海風凜冽,拍擊海岸的浪花很高,對世居內陸的人而言,就猶如置身末日,然對臨海之人卻習以為常。
朝陽東昇,驅散了黑暗。
天湛藍。
雲密簇。
一座正在合攏的城池,屹立於天地間,在城池邊緣的各段城牆,聚集著數不清的人群,相距城牆的外圍,修建的護城河潺潺而流。
“這雨終於停了!!”
一段城牆之上,身穿蟒袍的魏忠賢,俯瞰著四下,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直娘賊的,這要在下下去的話,只怕興建的各段城牆啊,有些要坍塌啊!”
“是啊。”
曹履泰輕嘆一聲,“下官這幾日就擔心此事,如果有城牆坍塌了,只怕臺北城牆合攏將推延數月,甚至更久!”
“天佑大明!”
魏忠賢保持笑意道:“不過接下來也要加緊營建了,咱家覺得臺北城內的部分建築,可以緩建,先緊著城牆來,你覺得呢?”
“下官覺得可以。”
曹履泰點點頭道:“不止是臺北一地,諸如基隆、新竹、臺中、臺南、高雄幾處也應以攏城為主,此外幾地的馳道也應加快,只是這樣一來的話,在東番的勞壯恐將不足,尤其是那些危險地段,馳道興建恐難以……”
“咱家來解決。”
魏忠賢笑著打斷道:“從福建、廣東等地遷移的人,皆是我大明子民,這等危險之事不能叫他們做。”
“不過從東番、南洋所虜土民,該用就用,等上述諸城興建起來,東番就能更名,所轄各府州就要分建各縣了。”
“人手不夠就讓那些漢商從麾下海船中騰出一批,不運糧食了,多運土民,該給多少銀錢,就給多少銀錢嘛。”
曹履泰沒有多說別的。
從他奉旨離京遠赴東番,在他尚未趕來任職前,東番就開始大興土木,下轄府、州城址探明,每個月都有一批人輸送來,在不知不覺間,屬於神州的文明種子,已在東番播撒生根了。
“東番何時籌設承宣布政使司,就看在各處的府州城,還有要建的縣城,何時能夠全面竣工了。”
見曹履泰不言,魏忠賢繼續道:“眼下大明是兩京一十四省,遼東都司搖身一變成了承宣布政使司,如果說一十四省能再多個,就憑此開疆擴土之功,不說咱家,你們都將名留青史,被後世敬仰!!”
“所以別覺得苦,別覺得累,有再多困難與挑戰,我等都要咬牙解決,無論如何,都要把定下來的事給幹好!”
談何容易啊。
曹履泰想說些什麼,但看了眼左右,還是忍著沒說,心底暗歎一聲,東番成為大明第十五個省,沒有十年八年,根本就不可能。
民,是源源不斷的移來。
可管民的官吏役呢?
眼下還缺很多。
東番明確的那些府州城,眼下是在加緊修建,但是管民的人,卻是各地的駐軍,接受全面軍管,這跟衛所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