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下,有著困擾與煩心事的,可不止遠在盛京(哈爾濱)的黃臺吉,而在千里之外的瀋陽,熊廷弼同樣也有。
半月後。
瀋陽城。
遼東總督府。
“一個個真真該死!!”
正堂內。
熊廷弼臉色難看,語氣憤慨道:“朝廷每年所撥俸祿,還有勳銀,足夠他們養活家小,甚至是把日子過得極好,可他孃的就是不滿足。”
“過去出現在遼東的假幣,他們居然有膽子敢涉足其中,別說是把他們全抓起來,就算是都處於極刑,這都不能解本督心頭之恨!!”
在旁坐著的洪承疇,看到熊廷弼如此,他忍不住輕嘆一聲,對熊廷弼的心情,他是能理解的。
過去由偵緝隊偵辦的假幣案,今下在遼東這邊結案了,可是這前後被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熊廷弼提到的,正是戍守邊陲的將校,這其中還有些是敕爵了,而熊廷弼沒有提的,還有地方官員,此外還有一批人。
就因為這件事,使得遼東督撫兩處,為此做了很多籌備與事宜,如此才確保了遼東的整體安穩。
“陛下的態度是那樣強硬。”
在洪承疇思慮之際,熊廷弼此刻道:“這叫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都沒有,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斬首示眾,首級遍傳遼東各處,以震懾戍邊各部。”
“他們怎麼就這樣蠢啊,真要是想撈財,在戰場上率部拼殺,在戰場上繳獲不行?由朝廷賞賜不行?”
“自陛下御極登基以來,每有大戰打起來,有哪次取得了大勝,陛下跟朝廷虧待他們了?國庫沒有,陛下還掏內帑銀補上!”
“部堂,這類話還是少說。”
見熊廷弼如此,洪承疇皺眉道:“此事已經發生,就不要再想了,本官知道,您是想涉足今下的草原之爭,但藉著偵緝隊查案一事,對遼東上下,無論是軍隊,亦或是地方,展開一次整頓,這也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陛下對遼東傾注了太多了。”
“在先前的內參中,您不是沒有看到,涉及到東南一帶的,陛下的態度是怎樣的,那是恨不能派兵將所轄諸地血洗一遍,但因為京營在整飭,所以才壓制住這股怒火。”
熊廷弼沉默了。
他如何會不明白這些。
可是一想到建虜奴酋努爾哈赤死了,新上來的是黃臺吉,在他的心底就總是有擔心,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
如果說在過去,熊廷弼沒有把此人放在眼裡的話,那麼在雙邊聯合作戰開啟以來,涉及黃臺吉所部的種種表現,就叫熊廷弼愈發敬佩天子的高瞻遠矚,還有對危險人物的敏銳洞察。
黃臺吉這個人,就像是毒蛇一般。
蟄伏起來時,根本就毫不起眼。
可一旦勢起,那咬人能把人一口咬死。
也是這樣,讓熊廷弼始終擔心一點,由黃臺吉統領的建虜八旗,在面對虎墩兔憨等部勢力時,那些人真的是黃臺吉的對手嗎?
儘管在這期間,有理藩院、軍務院的人在此斡旋與統籌,甚至還有遼東督撫等有司的配合,這才造就了今下的混亂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