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昏暗潮溼的詔獄,空氣中瀰漫著難聞氣味,水珠不時滴落,打破此間的平靜,置身此間似被絕望所籠罩。
蔣臣手舉布帕捂鼻,皺眉盯著前方,儘管詔獄他來了很多趟,可每次前來,心底總有些不適。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今生都不願來此。
然職責所在,他卻不得不來。
“蔣偵憲,那幫逆臣仍有僥倖,對所做之事有保留。”
田爾耕挎刀而立,看著駐足的蔣臣道:“如今來看,想撬開他們的嘴,就只能繼續動刑了,此事蔣偵憲是怎樣想的?”
“煩請鎮撫使,命人提審朱純臣。”
蔣臣聽後,看向田爾耕道。
“行吧。”
田爾耕有些失望,對蔣臣應了句,便伸手對身後旗校示意,對於蔣臣的做派,田爾耕是不喜歡的。
該抓的人都抓了,想知曉他們先前做的種種,那就嚴刑拷打即可,一個個嘴巴再硬,那能硬的過刑罰?
田爾耕所想,包括在詔獄的一眾錦衣衛,蔣臣是清楚的,可嚴刑拷打換來的,可能並不是全部。
不多時。
詔獄的一間訊室。
“快點!!”
在不滿的呵斥下,穿著囚服的朱純臣,託著重重刑具,艱難的走進此間,眼下的朱純臣,哪裡還有昔日的養尊處優,丟到大街上,跟乞丐沒有什麼兩樣。
進訊室的那剎,朱純臣看到坐著的蔣臣,他的怒意騰起,如果不是這個人,不是其所領偵緝隊,那他就不會有今日,那他依舊是大明成國公!!
“又見面了。”
迎著朱純臣憤怒的注視,蔣臣平靜道:“這幾日想的怎樣了?”
“本公想什麼?”
朱純臣咬牙切齒,死死盯著蔣臣道:“本公是被小人栽贓,本公要面聖鳴冤……”
“這樣挺沒意思的。”
蔣臣打斷朱純臣所講,“你在詔獄,應該還不知道,陛下已頒旨褫奪汝等爵位,很早之前,大明就沒有成國公,定國公……這些爵位了。”
“不可能!!”
朱純臣的手在顫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怒目圓睜道:“本公乃是世襲罔替的公爵,與國同休,陛下怎麼能做違背祖制的事。”
“說陛下違背祖制,倒不如先想想你們,過去都幹什麼勾當吧。”蔣臣面露嗤笑,盯著朱純臣道:“為了一己私利,肆意妄為,踐踏律法,藐視國威,坑害社稷,朱純臣,你不會到現在都以為你還能活著離開詔獄吧?”
就他知曉朱純臣這幫逆臣賊子,過去所幹的種種勾當,蔣臣都恨不能將他們立時給處決了。
大明有今日的處境與被動,朝廷直面如此多的困難,就跟這幫利己派密不可分,也是知曉的越多,蔣臣才愈發明白,為何天子在近兩年間,會如此喜歡殺人,被殺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不該殺的。
甚至蔣臣還覺得殺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