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唯沾了貪慾,是最難以遏制與打破了,貪慾,可不止貪錢這一項,權,色,物,味……別管是心性如何堅韌,操守如何高尚,一旦邁進有心人設計的套中,很多事就由不得你了。
這就是人性。
沒有沾染這些東西前,你的堅持是有歸屬的,可真要是被人給突破了底線,就會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底線不是人的上限,而是下限。
可有些人卻混淆了這一概念。
平倭聯合分司所在。
“直娘賊的!這才過去了多久,所謂倭寇就又襲擾寧波、溫州等地,甚至這次還波及到松江府了,這擺明就是在示威!”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示威了,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他們這樣做,無非是崔呈秀所領廉政院,在浙江治下大肆逮捕,使一些奸佞敗類被抓,怕廉政院因此查到什麼,所以想以此來轉移注意。”
“不到東南,不知廉政院承受的壓力,面臨的困境,這到了東南,知曉的腌臢事多了,就恨廉政院當初抓的太少了。”
“現在說這些沒有,浙江的亂已經定性了,這就是有些人擔心被查到,特意在暗地裡推波助瀾所致。”
“如此下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在暗中推波助瀾的,必然有南京與南直隸的既得利益群體,這點透過方廠公他們就得到佐證,只是眼下的情況是沒有挖出具體有誰,沒有證據下的逮捕,的確也能解決問題,可現在需要做的,是揪出藏在幕後的那幫元兇,這才是一勞永逸的!”
“此事只怕很難啊。”
“除了南京與南直隸外,一處是湖廣,一處是福建,這暗中藏著的貓膩也不少,但想要查明這些啊,只能看後續形勢怎樣了……”
在這處佔地不小的地方,擺放有一座巨大沙盤,穿著各色各式官袍的人,圍聚在沙盤的左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他們分屬平倭聯合分司各處,因為浙江再度傳來倭襲急遞,使得他們從各處趕來,參加這場臨時召開的會議。
梁廷棟走進來時,看著各司其職的官吏役,心底不由生出感慨,還是陛下有先見之明啊,知曉東南的情況複雜,所以從一開始就組建這一聯合分司,以解決因為平倭,而產生的種種漣漪與影響。
“此次浙江再現倭襲,諸位不要只侷限於浙江一地。”此等形勢下,一直沉默的吳阿衡皺眉道。
“本官覺得與近來南京、南直隸的動盪也密不可分,除此以外還有福建,牽扯東番的機密,諸位或多或少也知曉些。”
“琉球曾是大明藩屬國,但後來被倭島地方勢力侵佔,此事直到現在都沒有解決,而魏廠公他們在今歲對琉球展開攻勢了,這前後可打了幾場海戰。”
“侍郎,眼下聊的是浙亂,提及東番,琉球,倭島等處是否太遠了?”聽到這話,陳子龍緊皺眉頭道。
“一點都不遠!”
陳子龍話音剛落,梁廷棟就快步走來,這聲音出來,引起不少人的注視,對於這些,梁廷棟沒有在意,走到沙盤前時遂繼續道。
“本官不止一次的強調過,平倭聯合分司到底是幹什麼的,戚帥所領京營平倭精銳,是單純的平倭,還是兼顧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