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的！你鸞衛查明的，居然還有向遼東走私糧鹽，甚至是火器火藥的？”在看到一處時，韓贊周突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趙川。
王承恩、高時明幾人定眼看去，一個個心裡都暗驚起來。
“沒錯。”
趙川點點頭道：“此事在東南的一些圈子裡，根本就不算秘密，只是很多人都做的很隱秘，不用心去查的話，根本就查不到。”
“這些北上走私的海商，跟遼東本土的勢力有聯絡，他們最喜歡做的，是等每次與建虜起戰事後，尤其是敗給建虜，開始在遼東各地散佈謠言，繼而哄抬糧價、鹽價等，與此同時在暗中跟建虜派到遼地的暗樁取得聯絡。”
“萬曆年間的薩爾滸之戰慘敗後，遼東不少地方都人心惶惶，這其中就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如此猖獗！！！
韓贊周、王承恩他們聽後，無不是生出了怒意，他們怎樣都沒有想到，在朝廷看不到的地方，居然還藏著此等齷齪事。
“咱家原以為山西的那幫奸佞敗類，就是跟建虜暗通的主力了，沒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東南，隔著茫茫大海，居然也敢幹這等勾當？！”
“這對一些海商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看著情緒激動的韓贊周，趙川卻平靜道：“畢竟大明的內海，可比大明外的海域，要安全太多了。”
“除此以外，福建等地的海商，還在暗中跟倭寇本土有聯絡，據暗樁探查的訊息，是江戶等地，聽說還置辦有不少田產，豢養了很多亡命之徒。”
“那浙江的倭亂，是不是就是他們鼓搗的！”
高時明像是發現了什麼，伸手對趙川說道。
“不是。”
趙川搖搖頭道：“最初卑下等也是這樣顯得，可查到最後，這幾股勢力根本就沒參與其中，他們眼下最鬧心的，是南洋那邊。”
“南洋？”
褚憲章詫異道，隨即卻想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魏廠公他們在東番奉旨當差，已經影響到他們了？”
“沒錯。”
趙川點點頭道：“截止到天啟三年初，魏廠公所領的東廠，還有東番水師，對澎湖、東番一帶海域展開控制。”
“在浙江生亂之際，魏廠公還開始派人，對琉球展開攻略了，只是眼前情況怎樣，卑下還不是很清楚。”
“魏廠公攻打琉球了？”
高時明驚詫的看向趙川，這事他還是真不知道。
趙川點點頭，卻沒有再多說別的。
魏忠賢他們在東番乾的事情，在眼下仍屬於最高機密，真正知曉所有實情的，在大明是少之又少的。
“所以你想說的，是浙亂不在浙？”
沉默許久的方正化，直勾勾的盯著趙川道。
“正是。”
趙川點頭道：“看似混亂的大局，實則卻異常清楚，這是一次有組織、有密謀的行動，只是藏在最深處的人，卻至今都沒有被探查到。”
“但是在他們之上，一股股既得利益群體卻逐步暴露出來，東南諸省的勳貴勢力、內廷勢力、官紳勢力、官商勢力、宗藩勢力、孔家南宗等等，都有一撮被牽扯進來的，至於這些人的背後，又牽扯到多少，這必須要把他們抓了以後，經過審訊後才能知曉。”
天啊。
方正化的手微顫起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家皇爺，那句要用血來洗滌東南，到底是何意了。
這鬧不好啊，整個東南都要全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