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享有特權的縉紳、讀書人群體,不能一上來就取締特權,這是想讓全天下動亂的節奏。
從權力誕生的那刻,特權就伴生著出現,權力也好,特權也罷,溯本求源下,就是對各項資源的支配!
任何一個國朝從初創,到發展,到鼎盛,到衰敗……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即各項資源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步集中到一小撮人手中。
而想要在國朝積弊嚴重,弊政如雲,階級對立,兼併失控的大背景下,對內進行一場徹底的改革,以妥善解決上述問題,就必須要講究方式方法。
朱由校作為大明皇帝,他當然知曉大明治下縉紳、讀書人何其龐大,他們在兩京一十三省治下,擁有規模不少的土地,私匿眾多人口,持有大量作坊,窖藏海量金銀……如果不講方式方法,上來就要將縉紳、讀書人全給篩一遍,那根本就不用多想,大明各地勢必掀起眾多暴亂與動盪!
畢竟這一群體太特殊了,向上能與官員接觸到,向下能與商賈等聯絡到,大明是奉行重農抑商不假,大明是有‘士農工商’的等級觀念,不過這卻是牌桌上的,而在牌桌下卻藏太多門道。
所以想要妥善解決此事,對待縉紳、讀書人這一群體,朱由校的辦法很明確,就以大明律法來懲處震懾,只要有違背大明律法的,功名給你奪了,家產給你抄了,底蘊給你毀掉,不能一次性全給篩一遍,那就一批批的去篩,一遍遍的去殺!
治國統御不能玩旁門左道,必須要堂堂正正,規矩就是規矩,任何人都不能去破壞,唯有這樣,方能確保統治根基牢靠。
“陛下,崔呈秀他們在浙江抓這麼多人,難道就不怕浙江出現亂子?”東暖閣內,朱常淓眉頭微蹙,舉起手裡的密奏,講出心中所疑。
“這抓的不是一兩百,而是數千眾啊,要是真把他們的九族全給算上,這人可海了去了啊!”
“是啊。”
朱由棟緊隨其後道:“浙江抗稅一事,您先前可是講過,在這背後可有不少人推波助瀾,廉政院真要這樣做,他們會坐視不管?”
“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啊。”
朱識鋐皺眉道:“被抓了這麼多人,萬一誰口鬆了,供出來一些人,那廉政院肯定會深查下去。”
“畢竟藉著浙江抗稅一事,廉政院可揪出不少漕運積弊,這可不是小事,真要牽扯到很多人,肯定會有人坐不住的。”
聽著朱常淓他們所言,朱由校露出淡淡笑意。
“看看這封密奏。”
朱由校伸手指向御案一角,“看過以後,你們所疑就能解開,朕提醒一句,這封密奏要比廉政院的早幾日。”
嗯?
眾人聽到此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在一些目光注視下,朱常淓走上前,雙手拿起御案上那封密奏。
帶著種種想法的朱常淓,在開啟所持那封密奏之際,只是看了眼上面的內容,他的表情全變了。
“老天啊!”
東暖閣內響起朱常淓的驚呼。
“怎麼了?”
朱術桂撩袍跑來,探著腦袋去看朱常淓所持密奏,但由於個子太低,哪怕是踮著腳,依舊沒有看到。
被朱術桂這樣一鬧,帶著驚疑的眾人紛紛跑來。
“這……”
“我的天。”
“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