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中安靜的少年,教頭一如既往地冷漠道:“補一個!”
佇列中走出一人,補了上去。
這個插曲像是落入水中的一顆石子,沒有影響到少年們的情緒,反而讓他們更加專注。
洛白的目光一直在霍宗身上。
看著他飛出去,看著他撞在石壁上,看著他的吐血將兵衣染紅,看著他站起來!
這一次,霍宗沒多說什麼,默默上前。在下一批少年上前訓練的時候,拿了一具最大的盾牌,走到瀑布下面。
百餘人的隊伍,此刻整整齊齊的站好,異常安靜。
霍宗舉著盾牌,硬扛著百丈瀑布下洩的力道。
“轟轟轟”的聲響傳來,洛白的心揪了起來。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
他身邊的四個人開始體力不支,退了下來,可他還在堅持。
只是高舉的雙臂開始下沉,臉色也慘白起來。
站在不遠處的少年們,都清晰的看到,他的雙臂開始顫抖,似乎到了極限。
雲明嘆息道:“之前我爹讓我來參加這個冠軍營,我還不樂意。現在看來,他是對的。”
洛白呢喃道:“你說錯了,當這個國家需要我們的時候,才說明事情已經到了怎樣岌岌可危的地步。我寧可一輩子沒有被需要,也不想看這個國家受難……”
他想到了阿蘿,如果沒有這檔子事情,再過兩年,他應該就要和她成親了吧?
遠處,霍宗已經到達極限。
他的雙臂彎曲,巨大的盾牌被他扛在肩上。
那種肩扛一座山的壓力,讓他渾身顫抖。
站在水中的雙腿,已經發酸、發脹,隨時可能彎曲。
可他還在堅持。
下一批計程車兵出列四人,準備上前,卻被教頭攔住:“等一下。”
四人微微一怔,立刻站好。
他們都看著瀑布下的少年,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麼。
訓練是循序漸進的過程,在於一點點打破極限來進步。
一口想要吃成胖子的人,註定走不遠。
可這些洛白並不清楚,他看著霍宗,想到這八年來他想要離開洛家村卻無法實現的壓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開口喊道:“霍宗,你可以的!”
剎那間,百餘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雲明更是嚇的頭皮發麻,臉色慘白。
洛白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先是臉色發白,可瞬間就拋下一切顧慮,更是衝出佇列,繼續喊道:“霍宗,你可以的!”
瀑布下,霍宗的耳畔只剩下水流擊中盾牌的轟鳴。
巨大的衝擊,他的眼睛開始充血,視野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