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羽感覺到自己從師父那裡回來了,卻找不見人,便去尋人了。恰巧在松樹下,尋得了自己。
那個時候,自己的確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長袍。畢竟,並不是正式的場合,自己也只是臨時被通知去師父那裡一趟的,自是沒有穿道服。而那身灰色的衣服,也僅僅是一套便服罷了。
自己當時的心情真的很糟,根本就沒問夢羽同不同意,就在那顆松樹下吃了一餐貓肉,把夢羽整得很慘。衣服是拿給血給染紅的,而並不是衣服本身就是紅的。把夢羽折騰了三次,還不算完。自己還要求夢羽在自己面前跳自己新作的《孤蕩天》,自己伴奏。結果就是,夢羽的白衣因此拿給血全部染成紅色。
那《孤蕩天》是一首非常激烈,蕩氣迴腸,力道鏗然的曲子,自是讓跳舞的夢羽受了不少的苦頭。並且,自從自己下令夢羽不準再穿當時第一次見面時那種風騷的衣服,夢羽就再也沒有穿過如同在幻境中那般幾乎暴露了半個胸膛外加僅有一層薄紗覆背的衣服。而且,夢羽也知道自己不喜歡他穿紅色的衣服,從第一次警告過後,夢羽就再也沒有穿過。以及夢羽知道自己喜歡他穿白衣,便儘量都穿白衣。如此三處不同的細節,足以讓自己識破幻境。
但話說回來,幻境裡的夢羽,簡直就是風情萬種,各種各樣的舞蹈姿勢盡顯嫵媚,活脫脫一勾引人的狐媚子。自己都差點兒被這桃色陷阱搞得心動了。要不是那一身扎眼的紅衣,或許自己還真就呆在幻境裡了。畢竟那處是最為不同的一處了。
“你還有什麼鬼把戲?儘管使出來!”
從幻境中掙脫出來的琴江,站在觀主六步開外,對觀主絲毫沒有懼意。
但琴江心裡,卻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
畢竟,像這種感覺極為真實的幻境,往往會消耗中招者的大量精氣神。方才在幻境裡,真的就如同回到了那一段時光一樣,就連自己的樣貌都年輕了不少。即使最後破除幻境的時候,因為自己的精明判斷並沒有消耗多少力氣,但由於自己陷入這幻境的時間也不短,自然而然,所消耗的精氣神也不少。這般,就得想辦法速戰速決了。否則,拖得越久,自己的體力也就消耗得越多。怕是無法把他人救出來,還得把自己給搭進去。
琴江心裡隱隱對這次戰鬥的變數有了判斷。
“還小瞧你了!面對最在乎的人,也能痛下殺手!你還是人嗎?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如墜仙入魔吧!”
觀主如同發現了一個非常優秀的魔修者的苗子一般看著琴江,饒有興致地邀請道。
畢竟,幻境這種東西本就是利用人心裡最喜歡的東西進行佈局的。而琴江的幻境裡,出現的是夢羽。作為施術者,自是知道這便是琴江的弱點。除此而外,是男人,都有通行的弱點。用最愛的人,作為引誘的鉤子,還真是妙極。而見得幻境裡的琴江,居然毫無遲疑地就把他最愛的人給解決了,觀主還真是很難得看到這麼行為果決之人。
其實,現在這個幻境裡所關著的人,可是不少。統統都沒有從他們的夢境裡掙扎出來,一直耽溺於他們想要的一切裡。像這般可以對著自己所愛之人毫不猶疑地出手,還真是少見。
自然而然,觀主就有了招攬琴江入魔的想法,就如同當時赤璇認為琴江是個很有趣的人,想要留下來玩兒玩兒,是一樣的心態。
畢竟,在他們眼裡,琴江的確是個有趣的人。
“不必!”
聽到這個觀主說自己面對最在乎的人,也能下得去手的時候,其實琴江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地紮了一下。
是啊~
夢羽是他最在乎的人了,居然自己還能這般毫不猶豫地直取夢羽胸膛!
真真是...
和那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都是冰冷無情之人。
但琴江也明白,此時他面對的是一個強大的對手,需要的是冷靜和鎮定,即使心尖再痛,也必須忍著。
琴江藏在袖袍裡的手,緊握成拳,骨節泛白,皺著眉,斷然拒絕道。
“雖然你的確很強,但是...你看看其他人呢?不是耽溺於夢中,就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你再強,又有什麼用呢?”
瞧著琴江居然還不願意領情,觀主蔫兒壞地落井下石,動搖琴江的心神。
觀主輕揮拂塵,在靜謐的夜空中,便出現了四個映象。反應的都是剩餘的四個,還沒有從幻境中掙扎出來的幾人的情況。
簫鶴的幻境比較複雜,一會兒是一身孑然,一會兒又是掌門之位。
甄狄亦是,一會兒是垂暮之年,平靜等待死亡,一會兒又是掌門之位。
甄箏倒是比較簡單,僅僅就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和甄狄一起在崑崙山平靜度日。
琴珏的幻境,卻很奇怪,僅僅就是一個人獨自呆在一片黑暗之中,難以知曉他此時此刻正在經歷著什麼。
觀主略顯得意地揚了揚眉,戲謔道。
“他們?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只要能夠得到你手裡的東西,犧牲幾個人,那又如何?不論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幾條人命,換你手中的東西,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