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生絞盡腦汁誇了人一路,也只憋出五句。
她誇一句,姜雀還她兩句,一路走到渺神宗,拂生都有點分不清到底誰誇誰。
雲舟停在渺神宗上空,姜雀俯瞰而去,緋雲一般的赤色花樹陡然撞入眼簾。
層層疊疊的花瓣攢成霞海,風過成浪,姜雀忍不住讚歎出聲:“好美。”
青山長老走到她身邊,獻寶似地開口:“這花可是你師傅我親手挖的,還會變色,你看。”
他抬手結出求雨陣,細密雨絲簌簌而落,雨滴落在花瓣上,赤紅迅速褪去,變成霜雪般的純白。
不過頃刻,成片的花樹就變了模樣,從熱烈張揚到聖潔素雅。
姜雀睜大雙眼,看看花樹又看看青山長老,隨後雙手舉在頭頂朝他比了個大大的心:“師傅,愛你!”
居然在她的宗門種了這麼漂亮的花!
姜雀眼睛笑成月牙,迫不及待躍下雲舟,跑到靈渺樹下仰頭細看。
花瓣紛紛揚揚,掠過她含笑的眉間。
聞耀眾人也相繼落到她身邊,陪著她笑,用她的笑顏一點點替代記憶中靈渺花被血染紅的畫面。
無淵陪青山長老站在雲舟上,垂眼看向眾人。
青山長老眼底微微溼潤,很快又被欣慰取代,眼底氤出長輩特有的慈祥。
他就是想看姜雀這樣笑,就知道她一定喜歡。
雖然遲了些。
但終究還是讓她見到了這靈渺花。
姜雀在花樹下看了很久,看一會就朝青山長老揮揮手,誇老頭有眼光。
青山長老心情好,被叫老頭也沒拿鞋砸兔崽子。
姜雀看了很久的花,最後被聞耀幾人拉著去別處轉,笑鬧聲不斷飄上雲舟,青山長老唇角的笑意也愈來愈深。
他就喜歡聽徒兒們這樣笑,最好永遠都能這樣笑。
平安喜樂,歲歲無虞。
姜雀和眾人轉到一半,啼霜和阿七知道她來,相攜著跑到她身邊。
“姜雀!”啼霜蹦到她身邊,脆聲問,“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未來七日都要在嵐雲峰養傷嗎?”
姜雀掐了掐啼霜的奶膘,簡單解釋:“因為失憶了,知道自己建了宗門,迫不及待想來看看。”
“失憶?”啼霜奶膘一晃,“那你還記得我?”
姜雀點頭:“記得,沒有完全忘記。”
“那阿七呢?”啼霜把阿七牽到姜雀面前,問她,“你還記得阿七嗎?”
姜雀不記得了,但她知道:“這是我的大徒兒。”
“那你也沒忘多少啊。”啼霜覺得她這失憶也沒多嚇人,“對了,你還要不要契約我啊?”
啼霜以為姜雀昨天就會契約自己的,但是她一直沒動手:“你不會不想要我了吧?”
她抬著下巴看人,語氣委屈,表情倔強。
姜雀看著她的模樣就想起電鰻和蜃妖,兩小隻現在都在她須彌袋裡,也沒被她契約。
這兩天一直悶悶不樂的,她本來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突然就懂了。
想到這裡,姜雀從須彌裡掏出來兩小隻,很快割破指尖,相繼點在電鰻、蜃妖、和啼霜額間。
契約剛成,蜃妖和電鰻立刻生龍活虎,纏住姜雀親了滿臉口水。
“好了好了。”姜雀從臉上將兩小隻撕下塞回須彌袋,剛用淨塵訣擦乾淨滿臉口水,又被啼霜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