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都沒喘勻,先對姜雀說:“愛...愛不會讓人生病的,臭丫頭。”
“我知道了。”姜雀握著她的手抵在額頭上,停跳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姜雀再也不敢亂說一句話,只握著穆春枝的手安靜坐在床邊。
穆春枝清醒、昏迷、再清醒。
一整夜只說了兩句話:“你出去,別看著我死。”
第二句是:“我以為我能陪你很久。”
天色由暗轉明,手中的溫度一點點涼透。
......
眼角膜是死後摘取。
醫院幫忙把穆春枝送到殯儀館,姜雀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了個骨灰盒。
第二天清晨,她抱著穆春枝的骨灰走出了殯儀館的大門。
她沒有哭,只是痛。
下殯儀館的臺階時,突然痛得很,腹部連著胸膛絞成一片,她抱著骨灰盒蹲在地上,痛到乾嘔。
姜雀辦理了延緩入學的手續,一年的時間做了許多事。
幫小丫頭找到了那隻藏起來偷偷死掉的貓。
補齊了警察局的罰款。
攢夠了高中三年的學費。
考上了一所遠離姜振業的大學。
大學第二年,她終於攢夠錢,給穆春枝在她的家鄉買了塊墓地,穆春枝曾跟她說過,死後就回家,離姜振業遠遠的。
大學第三年春,學校旁的柳樹抽了嫩芽,她推著車走過,看見一隻嫩黃的雀鳥停在枝頭上安然地梳理著羽毛。
雀棲春枝。
姜雀,穆春枝。
她停在原地看著在春光下晃動的柳枝,淚如雨下。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居然現在才懂。
大學第四年,老家的叔叔輾轉聯絡到她,傳來姜振業的死訊,不是要她回去,是要她小心。
“他這次惹的債主不是善茬,你小心點。”
姜雀關掉正在寫的論文,問叔叔:“姜振業埋在哪兒?”
叔叔說了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