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楚晗的身體只有半指距離的沐晨快速退後一步:“少主……有何吩咐!”
“少主君懷有身孕,你和汩渢辛苦了。”楚晗從袖中摸出兩瓶丹藥遞給他,“墨瓶是你的,青瓶的給汩渢,再有幾天,少主君的三個月危險期就過去了,待胎兒穩定,你們就下山出任務,歷練歷練。”
沐晨微愣後:“是。”
楚晗道:“你們雖有資質,也很努力,已是天玄低階和中階,但閱歷不夠,缺乏真正的實戰能力,需要把這塊兒補充起來,免得以後吃大虧。”
沐晨依然低首垂眸:“謝少主!”
楚晗淡淡道:“回頭我跟少主君說一聲,這次去玄元劍派,你們就跟著吧。”
沐晨來不及去想少主為何那麼肯定要去玄元劍派,便心跳如鼓道:“是!”
他的聲音頓時比之前有力多了,整個人都在沉靜內斂中添了一絲活力。
楚晗心中嘆息搖頭,卻轉身就走。
語然既然將他們要走,那她這個妻主,就助他一把,讓他們變成真正的左膀右臂,而不是隻窩在山裡為他傳信跑腿兒。
宮主大殿裡,納蘭墨嫻正替她接待來客~~玄元劍派掌門張媗的大女兒張蘿的正夫吳偢。
吳偢能被掌門之女看上並娶為正夫,容貌自是不差,雖已年近三十,面板卻仍然白淨細膩、吹彈可破。
只是,風塵僕僕趕來的人,到此刻,眉眼間依然憂思隱現。
楚晗剛一腳跨入殿門,那男子便放下白玉茶杯,噌的站起,上前躬身就拜:“玄元劍派吳偢,見過楚少主!”
楚晗看也不看滿桌禮品,故意道:“爹爹還未介紹,怎就知道我是楚晗?”
當初帶著孕夫千若、千羽和三十名武者往京都方向行去的路上,消失一夜加半日的臨時管家再次出現時,便給她帶來一個訊息,說玄元劍派掌門人大女兒的正夫正帶著孩子騎馬追來,後因千若和千羽被爹爹納蘭墨嫻及幾位長老親自接回山中,她心情很是不爽,便沿途挑了十八座匪寨,更加名動江湖,帶著孩子的男子也因她棄車騎馬而沒有追趕上,不曾想,過了這許多日子,知道她復活後,又直接找上門來。
“除了風純國祭司,在這四大三附國中,楚少主的藍眸乃世間獨一無二。”吳偢忙道,“楚少主在順風城的種種義行善舉,莫不令人稱道,早已傳遍武林。”
楚晗哈哈一笑:“過獎了。”她伸手展臂,“還是坐下說話吧。”
終於見到氣度非凡的本人,吳偢焦躁急切的心也沉穩許多,依言重新坐下,喝口茶,壓壓情緒。
“玄元劍派離我們天虞山可不算近,這麼大老遠的趕來……”楚晗道,“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傳言不假,楚少主果然為人直爽!”吳偢說著,人已起身走到楚晗面前,深深一拜,“吳偢有事相求!”
他這深拜,竟是一揖到地,楚晗卻並不去扶,只道:“說說看,能幫的,我自當盡力。”
“多謝楚少主!”吳偢直起身道,“吳偢的妻主,乃是玄元劍派掌門人的大女兒張蘿,我們婚後育有一女,取名張㜴。妻主身為掌門人的長女,若無波折,以後定當繼承掌門之位。”
楚晗點點頭,他說的是無波折的情況下,但既然是大女兒,張媗膝下自然不止張蘿一個孩子。女兒一多,掌門之位自然就會被眾人覬覦,最後能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
吳偢繼續道:“除了弟弟們,妻主還有五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不說您二位也能猜到,姐妹間的競爭有多激烈。”
這回,連納蘭墨嫻都點頭了,不由看向楚晗,嘆道:“幸虧我們只有晗兒一個。”
吳偢連忙附和:“納蘭主夫有先見之明,不僅楚少主不必浪費時間花心思爭奪保位,您和宮主也省了許多麻煩,畢竟骨肉相殘,是大部分為人母父者所不願看到的。”
納蘭墨嫻贊同:“的確。”
“可我們玄元劍派卻不同,”吳偢露出一絲無奈的憂傷,“母親夫郎眾多,在我嫁給妻主後,她還納了一房侍夫,好在生下的是個男孩兒,不然……即便是孩子小,不懂事,做爹爹的也會為了替女兒謀劃前程,而摻進一腳。”
三人交談,並未刻意壓低聲音,立在殿門外的沐晨也能聽見,他忽然想到少主也是夫郎眾多,不知將來會不會也……
若自己也是她的夫郎之一,又該如何……
“這種情況下,不僅妻主要努力,我們的孩子是女是男、爭不爭氣,也顯得同樣重要,可偏偏㜴兒她……”吳偢的面上又籠罩一層夾雜著隱怒之意的哀傷愁色,“她的武道資質,原本並不低,可在七歲時,突然就停滯下來,再如何努力,都沒有絲毫進境。”
楚晗道:“有人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