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笑道:“你擔心什麼?別忘了,我可是煉丹大師,識草辨藥那是最基本的,若飯菜酒水裡被人下了什麼藥,我能看不出、聞不到?”
還真是……關心則亂,他竟一時忘了。不過……他看似漫不經心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楚晗“嗛”了一聲:“你是我夫郎,又是一起長大的,你把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呃,”
看到楚語然頓在手中的野味,雖然已吃到見骨頭,但還是及時剎車改口道:“拉……拉什麼屁!”
“簡直跟小時候沒什麼兩樣,”楚語然瞥她一眼,忍笑道,“還不趕緊吃?”
“吃!吃吃!”楚晗埋頭就啃已經沒幾口肉的骨頭,“趕緊吃,還有一道更大的美味在後面!”
說完,她在楚語然身上掃了一眼。
“色狼……”楚語然輕哼低語一聲,轉過身去不看她,臉頰卻飄起一絲紅暈。
卻不知,楚晗是在故意逗他。
夜漸深,坐在火堆旁暢聊的妻夫二人終於止住話頭,淨過手的楚語然將腦袋靠在她肩上,楚晗攬著他道:“睡會兒吧。”
楚語然輕嗯一聲,閉上眼睛。
他知道,憑楚晗的武功,進入荊棘城取西真將領龐儀的首級,那是輕而易舉,但她卻沒有這樣做。
也許,這就是武功修煉到極致後的無趣吧。
除了帝王,已經沒有對手,殺任何人都易如反掌,還有什麼樂趣?
母皇她們都以為坑死西真十萬兵馬、退凰梧之軍、俘虜耶律盛、收服千隻馴鷹的事,都是他在背後謀劃、“顧南風”操作的,事實上卻是他之前連知道都不知道,全部是晗兒獨立完成的。
而她做這一切,都是有計劃、有目的的~~只因要為碧霄宮正名。
連碧霄宮被正名的事都被她完成了,還有什麼可歷練的?
楚晗看到他的想法,不由暗自失笑。
老實說,做那些事時,她還真沒什麼計劃,完全是隨性而為,隨心而行。
特別是耶律盛和那群鷹,其實她就是想弄個拉風的坐騎而已,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麼有利的地步?居然無意中得到幾道有力的砝碼,成全了碧霄宮的正名,讓它來得如此容易而順利。
至於凰梧國退兵,都是因救了一個人而引發的連鎖。
而那十萬兵馬……楚晗心中微嘆,聽說紫竹山和衛國寺都曾派人前往那段鳳天河,唸經唸了七天七夜,為她們超度亡魂。
此時想起來,她不禁有些迷茫,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當時不將她們坑死在鳳天河,而是全部俘虜,發配各地當苦力……
她搖搖頭,事情已經做了,她們也已經死了,再想這些還有何用?
不過,她沒有再施手段弄死荊棘城的西真軍,多少是受這種心境影響。
如今局勢漸漸穩定,各地流民也開始陸續返鄉,能少點殺孽,就少點殺孽吧。
任天遊動不動就講道教的承負,搞得她也生出顧忌之心,怕殺孽太重,報應到自己女兒和兒子身上。
而佛家的因果論,她也見識到了,連慧明大師困死個耶律盛都怕沾上因果,影響修行,她就算是魔界帝尊,歷劫中的大善大惡,難保不會與歸位後的自己產生聯絡。
雖然只是猜測,不敢斷定,但還是多了一份顧忌。
成為天下第一之後,怕是反而殺人更少了。
她看了看楚語然的睡顏,即使知道高階天玄不會冷,也依然握住他的手,渡入炙陽掌的溫熱真氣。
這個為她而與東方凌天周旋、忍辱負重的男子,本就該受她最深的寵愛與疼惜。
每每想到這,她的心裡就會湧起無限柔情,不由將他又往懷裡攬了攬,雙唇貼到他的額頭上,很久才緩緩離開,低喃道:“語然……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黑夜過去,天色漸亮,為防山火,楚晗用水徹底熄滅火堆,然後將金鷹送回天虞山~~這大傢伙拉風是拉風,但太招眼,很不方便。
之後,她牽著楚語然的手,閃到吉朵城,找了家客人最多的小吃攤坐下,要了兩份當地的特色早餐。
在這裡,沒有人認識她們。雖然城裡城外都貼著關於碧霄宮的佈告,但又不是附有畫像的通緝令,人們只知其人其事,並不知其貌。
不過,即使如此,以碧霄宮少主君和總管身份行走的二人,並沒有在人前有任何親暱之舉,畢竟城裡駐紮著婁敏宵的大軍,還是防著點兒好。世事無常,萬一被軍營中人看到又必須與她見面合作呢?
她顧南風可是要帶著聖旨去風純國求娶聖子的有情人,若與“失去妻主”的少主君發生感情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