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讓她們公然阻攔,”楚晗央求道:“只請她們想盡辦法拖延住,讓右相不能太快舉行大婚。如今西南剛剛平叛,北部邊境又有敵患,在國家大事面前,一國右相若還顧著自己的私情,便是大大不妥,想必在朝堂之事穩定之前,斷不會在短期內定下婚期、引來皇上對她這一朝丞相的全面質疑。所以,只要你們肯出手、請你們的人幫我拖延,我便有時間救回千若後趕過去!拜託你們了!求你們了!”
任天遊見慣她高高在上、冷淡又神氣的模樣,這會兒反而受不了她低聲下氣求人的樣子,想到紫竹山師尊給自己的回信內容,就更見不得她這慫樣兒,不由惱聲道:“別一副軟骨頭樣兒!求什麼求?這事你只管直接開口說便是,我們做為你的最好朋友,還能不答應幫你嗎?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我馬上就為你辦!依朦!”
“啊?”依朦被她的反應唬得愣愣介面。
“啊什麼啊呀?你不是她的真朋友啊?趕緊的,給你的朋友傳信兒,讓她們幫忙出上一把子力,等我們回去後再好好酬謝!”
依朦感覺頭上要冒出冷汗來,他的朋友,他哪有真正的朋友……難道他要給皇上傳信說“皇上,請您不要允許穆丞相向肖家提親、迎娶肖公子”?
“行動啊!還愣著幹嘛?”任天遊催促道。
“哦,哦哦!”依朦看到楚晗帶著乞求的可憐眼神,沒法不答應,只好接過千羽遞過來的方塊紙,想著怎麼寫時,問任天遊道:“你怎麼不寫?”
“我有我的方法,你寫你的,不用管我。”說著,任天遊從袖子裡摸出一張黃色符紙,上面畫著看不懂的奇怪道符,上面還蓋著三個不同影象的紅色正方形大印。
看她嘰哩咕嚕唸了一通聽不清也聽不懂的符咒後,那道符就無火自燃,接著就結束沒事了,連那個折耐都看得很是驚奇:“原來你會燃符傳信?”
她看著任天遊,臉現恭敬:“原來是法術高深的道長,之前失敬了!失敬了!”
任天遊拱手:“不敢不敢,我只是個俗家道人,半桶水的水平,只會這點兒雕蟲小技,風純國的蠱術才是令人敬畏,後面的路,還要仰仗您啦!”
受到吹捧的折耐聽了很高興:“好說好說!”
兩人說完話,依朦的信卷也置進了自己的小小信筒,一聲唿哨,另一隻信鴿很快便飛了來,將信傳走。
楚晗卻在此時又看著青秋道:“青秋,你馬上往回趕,去白雲山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少主!”青秋單膝跪下,“請恕青秋不能從命!”
“少主!”千羽也單膝而跪,“千羽心中只有少主,因為千羽深愛妻主;青秋姐姐雖說是您的屬下,可她從小就開始受命保護您,且不說與您的感情定不亞於宮~~主母及主夫,單說她的使命與職責,也應該是將您的安危放在首位、以您為尊,您若將她派離千里之外,無論您會不會遇險,她都不會安心執行別的任務。況且,有任道俠和依朦公子相助,您應該放心才是。”
青秋半垂著首,不語,但對千羽這個少主已內定的側夫,卻已從心理上發生了變化。
相處了這麼久,發生了這麼多事,千羽遇時的臨危不亂和鎮定應對,以及他對少主的感情,都讓她開始真正從心裡接受他成為少主的人,少了一絲初時的審視。
她就像個護雛的母雞一樣,雖然不言不語不表態,但對於每一個出現在楚晗身邊的人,都暗暗地觀察著,審視著,評判著。
讓夫郎跪自己,失憶狀態的楚晗有些受不住,急忙去拉他,千羽卻和青秋同時道:“請少主收回成命!”
折耐訝然看著她們,任天游出聲道:“有我和依朦公子,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你就不要為難兩人了,再說我們將進入的可是風純國,一路上會發生多少意想不到的事,連我都沒有一點把握,多一個人,便多一分找到千若、並順利回國的勝算。”
青秋的執意不走,其她人的苦心相勸,楚晗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後作罷,幾人開始向密林進發。
肖淺靈那邊的事情安排好,楚晗心中其實已經踏實了許多,尤其是任天遊那個燃符傳信,想必應該是和打電話一樣的速度和效果,有她的同門暗中相幫,必有七八成的成功把握,再加上依朦的朋友,想必是沒有問題了。
轉念想到千若正跟一個覬覦他的男子待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她有些惱怒而急切,希望在自己找到他之前,他還沒被強迫著爆了菊花。
樹高林密的山邊,幾人暫停了腳步,楚晗明顯感覺到蔭涼的風撲面而來,只是如今已到八月,這山林的風已顯得太過蔭涼了點兒。
待踏步入林,又與林外的涼風不同,變成了陰冷。
因為陽光被阻隔得一絲也透不進來,越往裡走,涼颼颼的陰冷之氣便越往身上躥,往毛孔裡鑽。
楚晗牽著千羽,雖然體內的真氣因為自動防禦而在緩緩流轉,但她還是不自覺地在自己胳膊上擼了一把。
千羽挽住她,五指相扣、手心相對間,將自己的真氣輸給她。
楚晗搖搖頭:“我只是在做假動作,並不是真冷,你不要浪費,不然我需要你保護時卻沒得用,就糟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