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漸對回家越來越無動於衷的鄉民教眾,楚晗攤攤手聳聳肩:“看到了吧?她們是罵不醒的!大概是奪取迎春城太順利了,所以她們沒看到什麼叫血流成河,不知道曾經的朋友熟人殘肢斷臂地躺在旁邊嚎叫*是什麼感受,只有當殘忍而冷酷的死亡嚴重威脅到她們自身時,她們才會知道什麼叫怕,才會明白那遙不可及的昇仙之事,遠沒有保住現在的肉身重要!”
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講著戰場死亡,倒不知她也是沒有親眼見過還是怎的,東方明珠看她一眼,衝孟文娍淡淡道:“既然罵不醒,就不要再浪費口舌了。”
孟文娍低聲道:“是,將軍。”
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打,已經罵了幾句的楚晗早已興致缺缺,此時便拉上千羽轉身離開,反正天要黑了,對方又剛到不久、還沒準備好,是不可能晚上燃舉火把攻城了。
既然今夜兩方都沒有開打的意思,那還杵在這兒做什麼?
回去吃好喝好、摟著千羽親熱睡覺才是正事。
夜越來越深,案几上插著如月蓮花圖旗幟的主營帳裡,一道身影突然顯現在低弱的燭光中,她一襲月白色長裙,臉上帶著祥和微笑的面具,看不到真實相貌。
“左護法(右護法)參見教主!教主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唸佛眾生!無量光壽!”兩名女人齊齊跪迎道。
“本座早就說過,能將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唸佛眾生的,是至高無上的佛祖和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本座的德能還無法與諸佛匹配,不可亂語。”她的聲音忽雌忽雄,謙語中隱藏著外人難以察覺的狂妄。
地上的兩人顯然早已習慣那雌雄共體、忽女忽男的變幻語聲,表情正常而恭敬:“教主功德已達天界,自與諸佛一樣光明遍照月蓮教眾生!”
面具女子輕笑兩聲:“好了,都起來吧。本座現在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忠義城的上空有有淡淡的王氣顯現,應該是有皇女坐鎮城中,算來,必是景王無疑。”
兩人俱是一驚:“戰神景王?”
女子幾不可見地微點一下頭:“所以不能再等到天亮,正好她們的人也已經到位,現在就點起火把開始攻城,務必將這條送上門來的大魚拿下,如此,我們便有了加碼的條件,跟合作方再多要兩三個州的地盤,都不成問題。”
“是,謹遵教主法旨!”兩人壓抑著興奮應道,待那道身影忽然“咻”的從原地消失,才起身下達攻城令。
楚晗正抱著美男做美夢,猛然被遠遠傳來的衝殺聲驚醒,一骨碌爬了起來:“怎麼回事?叛軍攻城了麼?”她衝到窗前開啟窗子,“現在外面天還黑著沒亮呢,怎麼提前了?”
千羽知道她早就想湊這個熱鬧,便快速穿衣,並順便將她的衣服帶過來為她穿上,楚晗伸著胳膊套上袖子後,一邊自己繫腰帶,一邊往外跑:“千羽快,快快!”
千羽連忙取了劍衝出去追上,待兩人到達城牆,才看到城樓上已站著將軍、孟大人、依朦,還有~~任天遊?
她衝上去抓住她上臂處的衣料,連揪帶扳問道:“你怎麼在這兒?昨天一天沒見你人影兒,跑哪兒鬼混去了?”
“噓!叛軍攻城呢!”任天遊抖了下肩膀扯回來,“我來是提醒將軍大人,月蓮教的教主出現了,讓她小心。”
“教主?哪兒呢?哪兒呢?”楚晗聞言探頭四望,跟個竊賊似的,“讓我瞧瞧她長得一副什麼尊容。”
任天遊還沒有答話,便有壕橋車被叛軍“嘭”的一聲推入護城河,橋面架在了護城河兩岸。
城牆上的守軍往下放著箭,但因為除了運送壕橋車計程車兵,對方還專門另派四名護送人員撥擋箭矢,加上夜色濃黑,沒有一絲月色,所以幾乎十箭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