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影沒走,任天遊也沒出聲,畢竟這百年不遇的一幕,不多看看,實在有點兒虧。
楚晗見攆不走她們,便不再說話。千羽先前已經醒轉,但水怪那一尾巴抽得著實不輕,讓他身上有了外傷,只等回山莊之後再塗藥。肖淺靈本就病體未愈,又在水裡待那麼久,此時還閉著眼睛。
遊玩變成了歷險,若不是有楚夢晗在,弟弟還差點兒送了命,肖影一回想整個過程就心有餘悸。不聽老孃的話果然吃了虧,來玩兩次,便出了兩次事,這聳天峰下,以後真是不能再來了。
夢晗下水尋救弟弟時,在水裡半天沒出來,讓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
幸好弟弟自幼純良,得上天庇佑,從此有夢晗在身旁護衛……
雲翠山,肖杜衡和俞芯坐在待客大廳裡,中間的桌上放著一紙請帖。得知她們遊玩已經回來,便差人去叫肖影,這事,母女倆總得去一個。
遇到事多之時,肖杜衡方覺家中人丁單薄了些,若孩子更多一些就好了,可她又獨愛俞芯一人,而俞芯又不想再生。
一是生孩子太痛苦,二是怕孩子多了,長大後會為了家業而互相算計,甚至不惜像別的家族那般把血緣關係濃厚的親姐妹往死裡整,那是任何一對做母父都不願意看到的。
肖杜衡覺得夫郎的憂慮不無道理,但事在人為,若是教育得好,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情況。
不過,為了不再讓他嘗受生孩子的苦,也就隨了他心,兩個就兩個吧,一女一兒,倒也齊全。
自己的母親寵愛爹爹,還只生了她這麼一個獨大丁呢,姐妹兄弟是一個都沒有。
相比之下,自己膝下有影兒和靈兒兩個孩子,比母親和爹爹還多一個!
落水事件被封了口。按照楚晗的意思,既然人已經沒事,就不要再讓莊主和主夫知道了,免得憑白多兩個人擔心,於是大家眾口一致地保持了沉默,對此事絕口不提,只是在心下暗自猜測那水怪到底是什麼生物。
所以當肖影調整了心情和表情後走進殿廳時,肖杜衡和俞芯並沒有看出什麼異狀。她把請帖遞給女兒:“看看。”
肖影接過,開啟,驚訝道:“武林盟主召集的大會?”
肖杜衡點點頭:“最近各門各派都有不少門徒弟子被殺,且愈演愈烈,被殺之人也由普通武者升級到被重點培養的門徒。武盟主收到各派信報,便號召大家把力量聯合起來。這個提議立即被各門派支援,決定各方派人齊聚光明山莊,在盟主的主持下,共同商議如何打擊剿滅月蓮教。”
“這是要報復回去啊!”肖影道,“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邀請我們做什麼?不會是讓我們無償貢獻丹藥吧?”
“怕是不止。”肖杜衡面露無奈,“既然發來了請帖,自然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白雲山莊不是廣收門徒弟子的門派,自然是想讓我們出錢出丹藥。若是不去,以後定會被武林孤立,失去一半的客源。”
肖影蹙眉:“不至於吧?再怎麼說,我們聚丹堂也算是鳳臨國中南部第一大丹藥商,她們在別處可買不到比我們聚丹堂更好的丹藥,而且夢晗煉製的晉幻藥液可是由我們獨家出售,花錢買還得排隊呢!”
俞芯搖頭:“影兒,你想得還是不夠深遠,得罪她們啊……終歸是不好。武盟主在武林中的影響力很大,若她心有不滿,針對咱們聚丹堂振臂一呼,進行全面抵制,那損失絕不會小,倒還不如給她面子賞臉走這一趟,既得她這個盟主的人情,又被武林各派視為自己人、落下好名聲。”
肖影默了下,忽然道:“要不把夢晗請來一起商量?”
俞芯輕輕斜目看她:“叫她做什麼?”
“爹爹,以後她可是你們的媳女、我的弟婦,提前參與參與、為咱們白雲山莊出謀劃策也是應該的嘛!”肖影笑嘻嘻說著,臉上的蜈蚣疤痕因笑容而更加彎曲,“如果她願意與我們結伴走一趟,自然是再好不過。”
“胡鬧!”俞芯輕斥,“她正在給你弟弟治病,現在又正是最後的關鍵幾日,怎能離開?”
“那就連弟弟一起帶著唄!他常年不出山莊,如今病好得差不多了,也該讓他出去走走、四處看看了,有夢晗幫忙,我定能護他周全!”
肖杜衡嘆息:“靈兒過得確實有些清苦,好像就小時候出去玩過兩三次,從十歲起,就再也沒有踏出山莊大門。外面的世界,他都沒有真正見識過。說起來,是我這個做孃的對不起他。”
俞芯紅了眼圈:“哪裡能怪你?要怪,也該怪我這個做爹爹的看護不力,竟不知他為了玩捉迷藏不被找到而跑到冰洞裡躲著,若不是在裡面凍了那麼久,怎麼會昏迷而落下病根兒?”
“別再自責了,若不是幫我打理聚丹堂、莊裡莊外的忙,又怎能有此疏漏?”肖杜衡看著他,“再說誰能想到他會找到那麼隱蔽的地方?好在找到了他,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如今又有貴人相助,大難之後,必有後福。”
“弟弟他一定會有大福氣!一定是!”肖影像是堅定自己的心念一樣道,“若能病體康復,又得楚夢晗這樣的妻主,弟弟也算是因禍得福,咱們該舉杯慶祝。”
妻夫倆對視一眼,俞芯道:“你這樣子,恐怕楚姑娘以外的女子,你都看不上做弟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