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之事,洩洪般在嵐城傳遍著,齊承坤長子齊敬林被一狠人斷送左腿,嵐城四霸平衡破裂,齊家危矣,類似這樣的傳言鋪天蓋地如瘟疫在這小小嵐城席捲而來。
已近黃昏,炙日不灼,在天地西方發出道道金紅色微光,彷彿是黑夜來臨前的最後光束。
齊家三代及以上直系子弟聚在議事廳,熙熙攘攘的討論今日之事。
“承坤,今日之事因何而起?”齊家目前分為二脈,中心為齊承坤一脈,其次便是以齊承乾為首的齊家旁支,說話的便是齊承乾,也是除齊承坤之外,唯一的二代子弟,並且是其兄長,在府內也德隆望尊,有權發言。聽聞齊家發生此事,便帶領原本在鐵砂城做商務的自己一脈,連夜前往嵐城。
“事情正如各位聽說一樣,無可詳談。”齊承坤並無解釋的意思,天羅衛來接人,自己阻擋不住。
齊承乾一聽,怦然發怒,手指張開,以掌心猛拍桌子,靈力化形,“砰!”木桌在那恐怖掌力下化為齏粉。
“齊承坤!你這是什麼態度,這裡是議事廳!議事廳!家主便可無法無天了嗎!”齊承乾正色道。
“記得賠我一張桌子,上好紅檀木的,還有你若想打架,我奉陪。”齊承坤淡淡回道,眼皮微抬,做出疲憊狀。齊承乾雖靈力雄厚,半隻腳踏入靈山境,但僅此而已,化靈境就是化靈境,與靈山境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齊承坤並不畏懼。
“你...你你!”齊承乾抬臂,用手指著齊承坤,微微顫動,花白的頭髮在廳中展現出一絲鬼魅。
“各位長輩息怒,家族本是一心,何必鬧出劍拔弩張之勢,那不被王劉兩家看了笑話,宗靈館雖一直跟我家教好,但宗靈館館主能年輕便在這嵐城闖出一席之地,難道看不清行勢,為碌碌無為之輩?”此時一名中年人從椅上站起,侃侃而談,這人身穿白色長衣,手拿摺扇,深邃的眼神中夾雜著智慧,儒雅之氣充斥整個大廳。
“開元說得好,還是你看的深!我齊家日後有你,必定稱霸嵐城。”齊承乾欣慰,話中別有他意看向齊承坤。
“父親繆讚了。”齊開元面露微笑。
齊承坤不置可否,抬手示意。
齊開元得到肯定,連忙道:“今日此事,另外三家不可能不知,王劉兩家再等,再等我們先動,然後直扼我家喉嚨,而宗靈館可能會提前表態,重新站隊。”
“嗯,分析有理。”齊承坤嘆道。若齊敬林心思有此人一半,那也不至於我齊承坤一脈後繼無人啊,可惜嘯兒他...
齊承坤一想到齊嘯敗亡,別無心再聽議論內容,呆滯的望著地面。
齊開元繼續道:“我齊家現在有利的事,雖然名勢上有所下降,但實力,財力並未消耗,眾所周知,嵐城除我四家,還有城主府,不可小覷,我齊家可拉攏城主府,翌時,便可借城主府,宗靈館之勢力壓王劉兩家!”
齊開元越發慷慨激昂,齊家上下皆受鼓動。
隨及,齊開元摺扇捭闔,發出響聲,話鋒一轉,轉向齊敬林道:“我還聽聞,堂兄被人斷下一肢,看來並非傳言 。”
齊敬林並未痊癒,坐在木椅上,只感到胯部還有些隱隱作痛,臉上陰寒不定,光華閃爍。
齊開元露出不屑的眼神,這樣的人,不足以自己為敵。
“哈哈哈哈哈,開元所說,也是我所想,大家有沒有意見啊?沒有的話就照此辦!”齊承乾率先表態。
笑聲驚醒了齊承坤,齊承坤並未說什麼,以休息之由,率先告退。
齊家眾人見家主並未表示,也紛紛頷首同意。
一場暗藏殺機的議事在針尖麥芒中結束,廳外,“齊家是要變天,這嵐城風雲也將掀起。”齊承坤喃喃。
轉眼間,黑幕遮天,墨雲掩月。齊府一處瓦屋中,微弱的火光中跳動,燭油將近乾涸,彷彿一口氣便可吹滅。
齊恆醒了,感到自己有些微微頭痛,記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向母親跑去,便全身充滿了一種酥麻感隨之倒地。
齊恆望向一旁酣睡的陳沐兒,齊恆自幼便沒有玩伴,年已八歲,以可修煉靈力,孕育靈泉,可自己卻對這天地靈力沒有一絲一毫的親和力,慢慢成為齊家子弟所稱為的“廢物!”但在母親的保護下,沐兒姐的鼓舞下,齊恆之前並不知曉,而今齊恆親眼所見那炫彩的靈力肆虐,難免心中有些悸動。
齊恆下床,將被褥給陳沐兒蓋好 ,只看見腿部褥子下有一個小鼓起,裡面好像放了個東西。
齊恆翻開那塊褥子,露出了純色木頭床板,果然一塊玉佩幫於褥下,齊恆打量著,這玉在燭光下晶瑩剔透,內有霞光縈繞,上面刻著齊天二字,意氣風發,但鐫刻時並未損壞這玉石絲毫,可見技法高超,齊恆知道這塊玉是母親隨身攜帶,一直當稀寶存放,可今卻草率的放在這裡,是留給自己的信物嗎?
齊恆摩挲著這塊玉,細膩潤滑,溫和的氣息直衝心神,齊恆感覺心緒已經沒有之前紊亂,疼痛也緩解了不少。
這玉應該是父親所刻,從出生便從未見過父親,只在母親口說聽過父親是何等一起絕塵,自己經常和沐兒姐在這床上纏著母親講父親的事,只可惜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