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來見自己,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
權萬紀這個人,似乎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對他的主子嚴加管束。
但凡所做之事,稍微逾矩,就會遭到他的一番訓斥。
李愔琢磨著,好像這幾天自己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荒郊野外的,也不具備這條件。
難道有什麼事情,是被自己遺漏了的?
心裡一邊在狐疑,李愔一邊將權萬紀讓進了自己的帳篷裡面。
裡面的帳篷,是全軍之中最大的,裡面的佈置雖然算不上豪華,也是應有盡有。
請權萬紀坐下之後,薛小小乖巧地碰上茶來。
兩人閒聊了幾句,權萬紀不由對李愔說道:“殿下,屬下有要事和殿下相商,這位娘子——”
那意思很明顯的,是不是要回避一下了?
就在薛小小正想離開的時候,李愔一擺手說道:“權司馬,小小她救過我的命,我待她如同兄妹,無論什麼事情,都無需避她。”
聽到李愔的話,薛小小被感動壞了,眼圈都已泛紅,淚珠就在眼眶上打轉。
而權萬紀聽後點了點頭,直接說道:“殿下,屬下此次前來,是想和殿下說一說益州的情況。”
噢?
對於益州,李愔所瞭解的極為有限。
因為能夠搜尋出來的史料很少,而李愔在長安城裡,也打聽不到益州的詳細情況。
沒想到,這權萬紀居然非常熟悉益州?
李愔當時精神一震,連忙說道:“權司馬,你竟然瞭解益州?那真是太好了,快說來聽聽!”
權萬紀微微一笑說道:“殿下,微臣的一位老友去過益州。這次殿下要去益州就任,我就在老友那瞭解了一些益州的情況。”
“益州刺史林抉,此人是個老狐狸,在益州連任十年,將益州經營的潑水不透。益州上下官員,幾乎都唯他馬首是瞻。”
聽到這裡,李愔不由皺眉問道:“權司馬,林抉此人為官如何?人品如何?”
權萬紀淡淡地說道:“此人甚是猖獗,在益州可以說是一言堂,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蜀地的稅收,為天下之最,而大半,都落入他私人手裡。”
李愔不由再次皺眉問道:“權司馬,既然這個林抉如此猖獗,那為什麼朝廷一直沒有把他給拿下呢?”
在李愔的認知之中,現在是貞觀年間,大唐應該是海晏河平,各地官吏也相對清廉,犯罪率極低才對。
怎麼可能會出現林抉這種國之蠹蟲,整整十年而無人識破?
權萬紀冷笑一聲說道:“這林抉極為圓滑,將上上下下打點的滴水不漏,朝堂之上,也有人為其遮掩。而蜀地的稅收,每年都不曾少,朝廷對他的考評,一向都是中上。”
聽到這裡,李愔不由默默地點了點頭。
所謂清水池塘不養魚,這林抉就是藏在渾水裡面的一條大魚啊!
益州距離長安路途遙遠,更加上道路險阻。
林抉可以在益州橫徵暴斂,只要能夠按時足額完成朝廷的稅收,上下打點好,那麼,就可以優哉遊哉地在益州當他的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