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今朝有酒今朝醉。”寒柏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把葫蘆遞給歪歪,喂她也喝了一口。
這酒聞著酒氣很大,喝起來卻極為柔和,並帶著回甘。連歪歪這種不喜喝酒之人,都覺得好喝。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將起來。喝到葫蘆也空掉,隨手往腳邊一扔,寒柏躺倒在地,歪歪倚在他胳膊上,臉紅成了熟透的蘋果。
夜色濃密而深沉,繁星在伸手可及的高度閃耀著,雲霧在腳下盤旋。歪歪看著這般美景,卻沒有半點歡愉,酒勁兒上腦的同時,不知為何,淚水也流了下來。
“寒柏,我對不起你,沒拿到奧妙葫蘆。”
寒柏把歪歪拿起,放在自己的胸口。歪歪躺下,把臉埋進他胸膛,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寒柏沒看見,但卻感覺了一股溫熱的液體滲進了衣衫。
他嘻笑著道:“你不會是在我身上撒尿吧。”
歪歪抬起淚眼,狠狠捶了他一把:“你才撒尿了呢。”
天闕甚高,夜風習習,刮來了涼意。寒柏用自己的手當被子,將歪歪攏住,歪歪在他掌中顫抖著。
他安慰她道:“沒關係,死了之後我就會去投胎。下一世呢,我也投胎成一個小妖,然後來找你,你說好不好。”
歪歪揩去眼淚:“說過多少次,我不是妖,我是驅魔師。”
“好,你不是妖,你是驅魔師。”寒柏拍了拍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微醺的酒意讓他覺得格外舒暢,整個人似飄在空中,置身於軟綿綿的雲朵之上。歪歪躺在他胸口,無限的暖意也從胸腔瀰漫開來。
下一世,多好,下一世我就不會孤單了。寒柏呢喃。
酒意湧上頭頂,歪歪的大腦也開始暈眩,一根筋在耳膜邊跳動,無數人影在眼前輪轉。她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天邊的一個星,也驟然一閃,飛過天際。
許多天兵天將,幾乎把天宮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發現有闖入者。
天帝緊蹙著眉頭:“怎麼會?難道已經逃走了?”
*
從睡夢中醒來時,寒柏覺得身上特別地重,似有什麼東西在壓著自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被貼在自己眼前的臉嚇了一跳。與此同時,歪歪也睜開眼,正對上寒柏的目光,也是嚇了好大一跳,瞬間彈起。
彈起之時,目光一垂,爆出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以及啪地一聲脆響。
寒柏揉著發痛的側臉:“你沒穿衣服,你打我做什麼?”
“誰讓你直勾勾地看來著。”
“你就站在我眼前,我怎麼不看。”寒柏回擊。
寒柏把自己的外袍扔給歪歪,歪歪把那寬大的袍子纏了兩圈,又撕去半截,才算可以自由行動了。
尖叫聲將守衛牢獄的天將吸引了過來,兩名天將一看,頓時傻眼,面面相覷道:“昨日明明關進去的是一個人,怎麼今日變成了兩個人。”
再一看,兩人腳邊滾著一個酒葫蘆。
其中一個人道:“難道這女娃就是天帝要找的小賊嗎?偷他瓊漿玉釀的那個。”說著又急躁地撓頭,“不可能啊,她自己怎麼可能進到牢裡去呢?這不合常理呀。”
另一個人也是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這女娃衣衫不整的樣子,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訊息上報給天帝,天帝將信將疑地趕來,看地上葫蘆,確實是自己的。再看牢裡的女娃,心頭一顫:奇怪,這女娃怎麼有幾分和白薇相似。
“你是何人?怎麼會進了牢獄?”天帝問道。
寒柏心下焦急,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本能地將歪歪護在身後。
歪歪靈光一閃,眨巴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對天帝道:“我是寒柏的龍後,聽聞寒柏要被處死,我就來探望他。就是這兩位小哥給我開的門。”歪歪看向兩位天兵,“怎麼你們忘了嗎?”
兩位天兵眼睛幾乎要脫出眼眶,見她說的那般篤定,也疑惑了起來:“是嗎?有這事兒嗎?”
歪歪笑著擺手:“哎呀,是不是你們喝多了,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