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滿丁頓了下:“你一個人真的可以?”
歪歪勾唇:“放心好了。”說著把包袱解下來,扔給蔡滿丁,“幫我送回如意堂。”
蔡滿丁看著歪歪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對呀,人家是仙姑,怎麼需要我這麼個凡人來幫。”長舒一口氣,轉身去往如意堂。
歪歪加快了腳步,當到達城主府門前時,先確定四下無人,才一翻身,躍進牆中。剛落地的瞬間,一夥兵丁正好看見了歪歪,大喝:“大膽賊人,敢夜闖城主府。”說著,都抽刀出鞘,一時間寒光慘慘。
歪歪絲毫不懼,朝他們走過去:“正好!把你們城主費仲叫出來,見見老朋友好了。”
“大膽!敢直呼城主名諱,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是嗎?”歪歪唇勾起,在他們劈砍過來時,已拔出龍吟劍,劍光一閃,所有刀便都落了地。而歪歪,已到了他們的身後,回眸淺笑,“自不量力。”
歪歪手握著劍,在城主府自在穿行,所有阻擋的,都被她輕鬆擊退。並不急著去找費仲,她直接來到地牢的入口。又一夥兵丁奔過來了,最前面的那個手裡提著個燈籠。歪歪鬼魅一樣閃過去,奪了他手裡的燈籠,一眨眼又回到了原處,揚了揚燈籠,轉臉對他調笑道:“謝了。”
聲音未落,人已經下了地牢。她的腳步聲在狹長陰溼的空間中發出森然的迴響。
不知地牢中還有沒有屍奴,若有,趁今日一起結果了他們。她正想著時,突然地牢開始震顫,劇烈的腳步聲從通道最深處響起。兩旁的監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議論聲,和恐懼的低呼聲。
“歪歪?歪歪是你嗎?”一個透著腐爛氣息的聲音在右側響起。
歪歪把燈籠向右探過去,眉頭驟然蹙起:“菱,是你嗎?你的眼睛?”歪歪看著她血肉模糊的眼窩,還有她傷痕累累的身體,心緊緊揪在一處。
菱悲愴地道:“我的眼淚已經哭幹,他們就挖了我的雙眼。”
歪歪上前,握住菱的手:“對不起,我來晚了。”
“別假惺惺了,明明是你當日拋棄了我們,為何如今又回來。”一個凌冽如寒冬的聲音響起。
歪歪目光一轉,看見了被關在隔壁的嵐,喜出望外地呼喚他:“嵐!”
嵐痛苦地別過臉:“別叫我的名字。我恨你!你知不知道,你逃了之後我們全族淪為了奴隸。我們得每日泣珠,哭不出就直接挖了眼睛,挖過眼睛後,等待我們的就是抽筋扒皮取油。多少同伴已遭了毒手,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歪歪向嵐移過去:“我不知道你們被俘虜了,而且當時我身受重……”
“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嵐尖厲地咆哮,聲音是那麼的陌生且可怖。
屍奴拖著陰風骨鞭已經到了歪歪視線範圍內,歪歪瞥了嵐一眼:“等我救出你們,再跟你解釋。”
說著,開啟架勢,將龍吟劍揮出。與此同時,屍奴掄起了骨鞭,鞭稍向蠍尾一般狠辣地朝歪歪刺來。
雖然嵐嘴上說著恨她,可仍忍不住偷偷看過去,暗自為她捏了把冷汗。然而,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劍光閃起的同時,骨鞭被斷成兩截。屍奴愣住。在屍奴愣忡的一瞬,歪歪向前一衝,劍一橫,屍奴的腦袋便被齊齊切斷,汙穢的黑血從腔子裡汩汩冒出。緊接著,轟!龐大的身軀栽倒在地,地面為之一震。
“何人?到底是何人闖府?”費仲被一群兵丁簇擁著下了地牢。
歪歪舉著劍,看向費仲:“費城主,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龍,龍歪歪。你沒死。遭了那麼重的天雷轟頂居然安然無恙!”費仲推了下隨從,“快,快去請張天師。”
歪歪輕蔑地笑:“對,快去叫。把人都叫齊了,我才好跟你們清算總賬。”
費仲的臉已經變了顏色,叫道:“你們都給我上。屍奴!屍奴!通通給我上!”
隨著費仲的喊聲,紛雜的腳步聲從地牢深處響起,整座地牢劇烈地晃動著,石塊紛紛從牆上剝落。
見兵丁們不前進,反而開始後退,費仲氣急:“你們這些飯桶,養你們做什麼?快上!誰能殺了她,賞千兩黃金。”從那次歪歪帶領鮫人闖府之後,費仲就加大了城主府的兵力,召集了許多兵丁進行守衛。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費仲的話音剛落,所有兵丁都朝歪歪攻去。
歪歪雲淡風輕,優美地舞動手中的劍,不消片刻,所有兵丁都倒在地上,嗷嗷地開始慘叫。
費仲見狀,急忙回頭,跌跌撞撞地爬出了地牢。
許多屍奴從黑暗中走出,向歪歪湧來,耳畔是震耳欲聾的震響,同時,陰風骨鞭沙沙地摩擦地面,亮起鬼火一般的火花。空氣鹹溼黏膩,夾雜著迫人的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