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柏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他睜開眼,目光凝著天花板,身體漸漸恢復著知覺。陽光從窗欞灑下,意味著天已大亮。
“什麼時辰了?”寒柏突然彈起,感覺手被什麼東西拉著,半坐起身的同時看向自己的手。歪歪趴在床沿,正睡的香甜,狐尾像被子似的盤在身上。而她的手正緊緊握著他的。寒柏瞬間有些恍惚。
歪歪狐尾微微動了下,寒柏急忙躺回去,慌慌張張地閉上眼睛,裝睡。歪歪迷迷糊糊地撐開了眼皮,第一件事就是看寒柏:“看起來應該沒事了。”說著,一手撩開他的衣服,一手掏出金瘡藥,“昨夜塗過一回,現在是不是應該再塗一次。”
正在歪歪嘀咕之時,寒柏突然睜開了眼,抓住了她拉著自己衣襟的手。歪歪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另一隻手裡的金瘡藥一抖,飛了出去。
寒柏傾起上身,逼近她,目光灼灼如火在燃燒:“你想趁我昏睡,對我圖謀不軌嗎?怎麼,作日還口口聲聲念著楚雲軒,今日就又來撩撥我,怪不得常言道,女人心易變。”
歪歪抽出手,把金瘡藥撿起來,嘟嘴道:“我是想給你塗藥。”她把藥扔給寒柏,“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塗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寒柏猛伸手,攥住她的腕子,輕輕一拉,將她拉進懷裡,金瘡藥塞進她手中,魅惑的聲音道:“你幫我塗,有些地方我看不到。”說話間,脫去上衣,躺回床上。
歪歪接過來,大氣地一翻身,跨在寒柏身上,拍拍他道:“這樣才乖嘛。”
寒柏怔怔地望著她,臉頓時爬上兩朵紅雲,身上也火燒一樣發燙。歪歪認真且專注地把他前身的傷口都塗好,然後指揮他翻過身去。昨夜推不動他,所以沒有塗後背。當歪歪看見他後背時,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這傷未免太重了。你身為龍神,不知道反抗嗎?”
傷口嶙峋交錯,是雷電鞭打在他身上,留下的。
寒柏臉側著,閉上眼睛,輕語道:“我不能反抗?”
“為何不能?”
“沒什麼好講的。”寒柏輕描淡寫地帶過。
歪歪心頭一動:“不會是因為我吧。”
寒柏轉過身來,把歪歪從身上抱開,穿上衣衫:“如果是因為你,我肯定會告訴你的,我巴不得你多欠我幾個人情呢。”
歪歪自言自語:“不是因為我嗎?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不會離開幽靈海。你不離開,龍君也不會來抓你……”
寒柏打斷她:“別胡思亂想了,我說不是因為你就不是因為你。”他走下床,拉開了門。
拉開門的瞬間,昊空正走過來,黑著一張臉:“都什麼時辰了,早課為何不來?不要以為受仙尊親自教導,就會有什麼特權。早課依然是要參加的,不參加就要受責罰,一視同仁!對了,歪歪呢?”
歪歪聽見有人叫自己,剛想從寒柏身後冒頭,被他反手給拍了回去。寒柏對昊空笑道:“她可能還在房間睡著,我來叫她。”
昊空瞪了寒柏一眼:“趕快叫起她,你二人一起到修習場來受罰。”昊空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歪歪探出半個腦袋:“你拍我做什麼?還有你為何說謊?”
寒柏白她一眼:“你呀,有時挺聰明,有時真是傻的可以。你在我房中,讓他人看見,怎麼想。”
寒柏嘆著氣,搖著頭,朝昊空消失的方向走去。歪歪跟在他身後,口中唸唸有詞:“被人看見,會怎麼想?我怎麼知道。”
身背後,歪歪和寒柏都沒看見,一顆小腦袋從門裡探出,揉了揉眼:“這是怎麼一回事?”
歪歪和寒柏一前一後來到修習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昊空帶著怒意的眼神也射過來:“慢吞吞地做什麼?”他指了指場中央的石臺,“去,到石臺上扎馬步,一個時辰。”
寒柏直接走上了石臺,端端正正地紮起馬步來。當時聽瀾滄說玄元仙尊道法高深時,他就滿心好奇,一個人仙能修煉至此,肯定不簡單,無論如何他也要見識見識。在此之前,只要確保自己不被趕走就好。
歪歪本來還想反抗,見寒柏這樣,只好跟了上去,在寒柏旁邊站定,擺好姿勢。昊空走過來,用竹條敲了敲歪歪的腿:“腿需與地面相平才可,蹲,再蹲。”
其他人看著他們,鬨笑起來。
昊空返回身:“不許笑,專注於自己的修習。”
眾弟子急忙收回注意力,食指中指併攏,點著腳下的石頭,念著:“起!起!”
昊空在旁提醒:“要集中精力,將真氣聚在指尖。”
歪歪哼了聲:“這些都是小兒科的玩意。”
一道冷光射過來:“你說什麼?”
寒柏忙攔住歪歪話頭:“她說今日天氣真好。”
昊空抬頭看了眼烈日驕陽,蒸籠似的罩著大地。然後移回視線,凝著歪歪道:“山上山下往返,十次,不許使用法術,敢用一次,就重跑。”
“為何?”歪歪直起身,不忿地道。
“我是師父,你是弟子。師父的話,弟子必須聽從。沒有為何!”昊空盛怒。
歪歪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見他這樣,也怒意騰起,碩大的狐尾張狂地搖擺著。寒柏攥住她,把她往下山的方向拉,壓低聲音對她道:“你是想被趕出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