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把龍盈歌推開,瞪歪歪道:“不要胡鬧!”
歪歪調皮地眨了眨眼,剛想張口說話,突然船身開始劇烈晃動起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屏氣凝神。又轟隆一下,船底傳來巨大的撞擊之聲,整個船身猛地一搖,幾乎要掀翻過去。
狼王趴在地上,伸出爪子勾住船板,好穩住自己。船員中反應快的,緊緊抓住了身側可抓的一切,反應慢的,摔倒在地,有兩個甚至滾翻了出去,掉進海中。只聽兩聲慘叫悽切地傳來。
雪影下意識地拉住了歪歪,歪歪則拉住了龍盈歌,把他塞進他懷裡。然後歪歪掙開他的手:“你護著他,我去看看怎麼一回事。”
歪歪搖搖晃晃來到船舷邊,探頭往下望,看見兩個落海的船員正在水面漂浮著。同時,她看見一團巨大的黑影在水面下,正朝兩人靠近。
“小心!”歪歪喊出之時,那黑影猛然躍起,張開大口將兩人兜進了腹中。
騰出水面的黑魚醜陋無比,長著獅子一樣的闊口,暴睛外突,頭上頂著個圓鼓鼓的大疙瘩。歪歪記得見過這魚,一時想不起叫何名字。這時,嵐的驚呼聲傳來:“幽泉!”
嵐再仔細一看,發現靠近船底的水面上,漂著幾顆亮閃閃的珍珠,心頭咯噔一下:“難道珍珍還沒離開嗎?”
他毫不猶豫,縱身躍下。落水之時,他發現船底半側已經被撞爛了。忙潛到水下,找尋珍珍的身影,同時關注著幽泉怪魚的動向。那魚潛進水中後,急速沉潛,然後猛然掉頭,箭一樣往上衝,動作極快。
嵐已經繞到了船還沒被撞擊的另一側,終於看見了珍珍。珍珍一看見嵐,慌張地收回了手,手心中怪異的光芒一閃。嵐的目光看向她的手曾摸過的地方,赫然發現,幾顆珍珠嵌進了船板上。
“你故意把幽泉引來?”嵐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凝著珍珍。
珍珍垂下了頭,不敢看他。這時,水波的大幅湧動告訴嵐,幽泉已經靠近了。他往前一竄,攥住珍珍的腕子,拉著她遊開。幽泉猛地撞向船底,心滿意足地連著船板把珍珠吞下,然後身軀一轉,向著嵐和珍珍游去。珍珍的魚尾,散發著迷人的華彩,吸引著幽泉的追逐。
嵐雖有滿腹疑問,卻無暇開口,只得帶著珍珍先保命再說。
“接著!”突然頭頂一聲喊,歪歪將靈源冰刃扔給了嵐。
嵐身體向上一竄,接住冰刃,與此同時,將散發著淡淡幽光的刃尖向幽泉怪魚刺過去,扎進了張開的大口中。靈源冰刃直接刺穿了它的下頜。緊接著,嵐猛地向自己一拉,將它的下頜給豁開。鮮血頓時染紅了海面。
幽泉痛苦地搖頭擺尾,向海的最深處潛去。
當嵐結束了這一切,回過頭時,巨大的船身已經沉沒了大半。刀疤五和船員們,個個愁容滿面。
“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怎麼回去呀。”
“游回去。”
“先不說可能遭水怪襲擊,光累也得累死。”
說話間,船已經完全沉了。刀疤五和船員們紛紛爬到碎木板上,藉著木板的力量漂浮著。
成了落湯雞的歪歪嘟囔道:“辛虧在雪山時寒柏給我渡了口氣,否則我非死在這兒不可。”說著時,腦海中浮現出寒柏和自己口對口的畫面來,心頭一顫,忙搖頭,把畫面甩出。甩頭時,無意中對上了躲在嵐身後的一雙目光,歪歪蹙眉,“你就是珍珍對吧。”
珍珍點頭:“我們曾見過一次。”
也正是那一次相見,珍珍第一次遭遇了幽泉怪魚,所以此次,她才想到了泣珠,引出幽泉,借力幹掉歪歪,以洩心頭之恨。
雪影攬著龍盈歌,飄在半空中,緩緩落下,足尖輕點水面,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珍珍,然後又轉向嵐:“她是你的人?”
嵐怕歪歪誤會,忙道:“她是我的族人,是菱的好友,我拿她當妹妹一樣。”
“妹妹?”珍珍睜大了眼,痛苦的光芒在閃動。
歪歪不以為意,自顧自地道:“沒船了,看來得游過去。嵐,你領路吧。”說著轉向刀疤五他們,“你們回去吧。”
刀疤五欲哭無淚,望著蒼茫無際的大海:“回去?怎麼回去。”
“總能游回去的。”歪歪又掏了些珠玉來分給他們,“若你們再敢作惡,被我遇上,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慘然道:“如果此次能大難不死,我們一定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雪影朝歪歪伸出手:“來,抓住我,我拉你出水。”
歪歪搖頭:“你傷未痊癒,護著他一人就行。再加上我,你吃不消的。”
雪影點了點頭,目光悄無聲息地掠過珍珍,冷冷說道:“若有人敢傷害歪歪,我一定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珍珍忙低下頭,拉住了嵐,藏在他身後。嵐回頭看了珍珍一眼,把到嘴邊的話嚥下,招呼歪歪道:“出發吧。早些送你到達,我也好早些回去。族裡還有好些事等待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