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柏!你私逃出龍宮是要氣死為父嗎?還不速速回還。”隨著響天徹地的一聲喊,東海龍君寒桀從雲層中現出真身。
寒柏忙俯首,恭敬地道:“父王!”
“快隨我回去,別逼我動武。”寒桀怒喝,身背後雲雷滾滾。
寒柏回眸深深看了歪歪一眼:“你好生修習仙道,等我說服了父王,就來找你。”說完,一騰身,躍進雲層。
黑壓壓的雲霧退去。
歪歪遙望著天際,心中悵惘這世間的聚散離合。長舒一口氣,振奮過精神,對狼王和“孃親”道:“走吧,我們想法子去尋玄元仙山。”
雖說看不慣寒柏,但真當分離之時,狼王心中還是生出了一絲絲的不捨之情,從這一絲不捨中有生出一絲不安來,狼王朝著寒柏消失的方向大喊:“喂!你還沒把我變回來呢。喂!”
邊下山,歪歪邊思索道:“你還沒有名字吧。既然你是我孃親,那就還叫做龍盈歌吧。”
少年臊眉耷眼地道:“我,我怎麼可能是你孃親,你一定是弄錯了吧。”
歪歪對他眨了眨眼睛:“就當是我弄錯了吧。嘻嘻,以後你就叫龍盈歌。盈歌。”歪歪喚著他的名字,上前緊緊挽住他。母女二人手挽手走在路上,可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少年的臉窘的通紅:“你,你別這樣。”
歪歪不理會他的拒絕,把他拉的更緊了一些。狼王跟在身後,耷拉著腦袋,連呼吸都覺得疲憊:你說他寒柏怎麼就能把我給忘了,就那麼走了呢,哎。
“老伯,請問你們這裡有船嗎?”到了海邊後,歪歪大聲問正在海釣的老者。
老者對她搖了搖手:“沒有,往東,緊臨的海波城有。”
“海波城?”歪歪沒想到這永明村竟然和海波城毗鄰。對了,鮫人他們如何了,有沒有平安地迴歸大海呢?
老者補充道:“你們腿腳快點兒,說不定天黑前還能到達海波城。”
歪歪點了點頭,對“龍盈歌”道:“正好帶你去如意堂看一看,重溫一下故地。”
“什麼故地?”龍盈歌一頭霧水。
當然歪歪心心念唸的還有如意堂對門兒,蔡老伯家的燒雞。一想到燒雞,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哈巴狗狼王的小短腿,走不了太快,由歪歪和龍盈歌輪流抱著。到達海波城時,天已經黑透了。不急著回如意堂,歪歪直接衝進了蔡老伯的店,招呼道:“老伯,許久不見,我要——嗯——十隻燒雞。”
蔡老伯眯縫著眼走出來,老眼昏花,走近了才發現是何人,激動道:“仙姑,你回來了,上次看你們和那個什麼張天師打鬧,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歪歪淺笑:“沒有,我這不是好好站著呢嘛。給我挑幾隻肥的。”
“好嘞。這位是……”蔡老伯湊到近前打量著少年龍盈歌,“怎麼,你跟雪影相公是吵架了嗎?我說他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你說什麼?雪影回來了?”歪歪眼睛驟然亮起,猛回頭,奔向如意堂,想推開門,卻發現門反鎖著。又敲又喊,心裡樂開了花。
聽見了急迫的敲門聲,正在做飯的貌美女子走到門口,拉開了門:“何人?”
“啊,你是……”歪歪看這女子有些眼熟,一時說不出她的名字,“雪影呢,雪影呢?雪影!”
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銀髮飛舞,冰藍色的眼眸中凝著霜雪,劍眉飛入雲鬢,微微蹙起眉心:“你怎麼還這麼吵吵鬧鬧的。”
歪歪幾步衝過去,跳在了雪影身上,手環著他的脖子,腿夾著他:“你怎麼回來了都不找我,我擔心死你了。”
雪影抬手拂過她的髮絲,聲音分外溫柔:“我們這不是見到了嗎?”
一旁站立的女子眼瞳顫抖著,心頭泛起酸楚,別過臉去。
歪歪微微撤開身,問出了那個令她無比掛懷的問題:“那個,你說,你有沒有可能是我爹呢?”
雪影稍稍一怔,噗呲笑出聲來,他從沒笑的如此開懷:“你終於發現了嗎?”
歪歪睜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女子聽到此處,臉上的烏雲散去,重新亮起了陽光。
雪影寵愛地捏了捏歪歪的臉:“那日溫泉旁重逢,看見你的狐尾,我就知道了。你是龍七的女兒,而且你又長著狐尾,不是我的,又能是誰的。我一直不告訴你,是我覺得你好像很反感做妖,我想等你適應些時日之後,再告訴你。”
歪歪從雪影身上跳下來,抱著胳膊生悶氣:“哼,我現在也還沒接受呢。你說我怎麼會是妖,我可是驅魔師!”
“眾生平等,又沒誰規定妖就不可做驅魔師。”雪影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