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諸懷獸要抓住歪歪了,寒柏迅猛地撞來,直接把它撞翻在地。崖谷震盪著,山石滾滾而落,耳畔是隆隆的轟響。寒柏低頭,用角挑起歪歪,讓她上了自己的身,旋轉騰挪,風馳電掣般飛入了巨門內漆黑如墨的空間。
迎來一陣濃霧般的黑暗後,旋即豁然開朗,眼前現出一條光明且筆直的道路來,路兩旁長者一叢叢妖豔如血的花。
寒柏把歪歪放下,幻化成人形。
歪歪痴迷地朝妖豔的紅花伸出手,呢喃著:“好美的花。”
寒柏將她的手拉回:“不要碰,那是彼岸花。”
“彼岸花?”歪歪被花吸引,移不開視線。
“黃泉路上彼岸花,是接引魂靈之花,生人不可碰。”
“碰了又如何呢?”歪歪問。
寒柏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過是聽說罷了:“不管怎樣,還是不要亂碰的好。”說著寒柏扯住歪歪往前走。歪歪的眼睛始終凝在路旁不斷閃現的彼岸花上,驚心動魄的美彷彿是一種召喚,召喚她靠近。
她趁寒柏不注意,伸出了手,指尖在花瓣上輕盈掠過。突然間,電流湧動,歪歪腦海中閃過一個倨傲的背影來,立於山巔,白衣獵獵飄蕩。這背影竟有些熟悉,他是誰?正當歪歪思考之時,一個嬌小的少女不知從哪裡鑽出,從身後抱住了他,咯咯笑著。少女也始終背對著歪歪,看不見面容。這時,男子緩緩回過眼眸來,剎那間,如遭電擊。那人,不是寒柏卻又是何人。面容跟寒柏一模一樣,只是氣質孑然不同。
那個少女又是誰?如此玲瓏嬌小,並不是那鳥公主宛靈。難道,除了宛靈,寒柏還有別人。想到此處,歪歪莫名心酸起來:哼,這有什麼稀奇,寒柏他*,身邊的女人肯定少不了。
寒柏正牽著歪歪往前走,突然發現拉她不動,回過臉來,發現她呆傻了一般,眼神空茫而虛無。輕輕喚了她好幾次,她才如夢方醒般猛吸一口氣,抬眸看向寒柏。她甩開寒柏的手:“不用你牽,我自己走。”語氣冷漠中帶著怒意
“你是在生氣嗎?好端端的突然生哪門子的氣。”寒柏追上歪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向自己。
歪歪氣惱,一掌打在他身上,將他推開。歪歪這一下勁頭不小,寒柏胸口猛痛,彎下腰來。歪歪自顧自地往前走,也不去管寒柏。無奈,寒柏嘆了口氣,忍著疼抬步跟上。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黃泉路的盡頭,是忘川河,波瀾壯闊,無邊無際,其水皆血,汙穢不可近人。空氣中瀰漫著鹹腥之氣。濃重的怨氣凝結成黑雲,暗沉沉地壓在空中。等歪歪再走近些,驚地下巴幾乎掉地。忘川的血水中,密密麻麻的血人張開了大嘴,伸展雙臂,浮沉掙扎,嘶聲咆哮。
腥風撲面而來。
寒柏道:“無法投胎的孤魂野鬼,被禁錮在忘川中,要受千年折磨後,才能轉世輪迴。”
歪歪專注於眼前的慘狀,根本聽不到寒柏的聲音,口中呢喃:“這要怎麼才能過去。”
話音未落,一個黑麵鬼飄了過來。寒柏忙護住歪歪,挺身望著那黑麵鬼。只見那黑麵鬼走到切近,道:“吾乃夜遊神,前來迎接兩位。”
寒柏挑眉:“迎接?”
“幽冥府君已得知二位的到來,請!”夜遊神手一揮,一座橋從此岸升起,向著彼岸延伸過去,橋面窄的僅能容一人透過,且無比陡峭光滑。
歪歪當先踏了上去。寒柏還有些遲疑,見歪歪此舉,趕忙追上她。口中喊道:“怎麼如此冒失。先弄清楚再說。”
歪歪置若罔聞,仍在向前衝。她心裡憋著股子無名火,寒柏越不想讓她做的事,她就越想做。
夜遊神手又一揮,所有他們踩過的橋面開始慢慢消失。歪歪回眸瞥了一眼,已沒有退路了。繼續往前,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走到這裡,讓她回頭她也不會回頭。
歪歪腳步很快,刻意躲避寒柏似的,儘量拉開與他的距離。從剛才在黃泉路上開始,歪歪就有點在迴避他了。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在生氣,不過,既然你有氣,就別憋著。如果是我有什麼疏忽,告訴我,我可以改過。”寒柏再憋不住,開了口。
歪歪仍舊不說話,腳步愈加快了,背影滿含帶著怒意的疏離。
“慢點,危險。”寒柏看著她這樣子,心裡焦急地很。
“你又不是我的誰,管我做什麼。”歪歪蔑聲道。
寒柏幾個箭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腕子,嗔怒道:“這裡危險重重,一個不慎,掉下去,你就會被這些惡鬼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