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公?”寒柏舌頭有些打結,驚詫地看著歪歪。
歪歪看著他,笑靨如花,捏了捏他的臉頰:“我看你真的是傻的可愛,走,我們回家去。”
“回——家?”寒柏瞪大了眼睛,他發現歪歪的狐尾消失了,恢復了正常的面貌。
歪歪笑盈盈地牽起寒柏的手,十指緊扣,拉著他繞過月牙湖,往裡面走,嫻熟地拐了幾條街,然後再一戶宅院門前站定,扭頭調皮地朝寒柏眨巴了一下眼,推開了門。
推開門的瞬間,寒柏眼前一亮,簡單而溫馨的小屋,飄著淡淡的清香。他曾經幾度夢想過自己是一個凡人,擁有這麼一間普通的小屋,跟娘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單純平凡的小日子。不禁,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心裡既有愁緒又有喜悅。
歪歪開始在屋前屋後忙裡忙外,正忙活著,感覺身上有東西礙手礙腳,解下來迷茫地看了一陣,朝寒柏喊道:“咦,我怎麼揹著包袱和一把劍,是你的嗎?我們是出遠門了嗎?”
寒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歪歪聳了聳肩,將劍和包袱拋到腦後,繼續忙活。直到把裡裡外外打掃地一塵不染後,才歡脫地跑到寒柏身邊,搖著他的手,撒嬌道:“今天不想生火做飯,我們去外面吃好不好。”
寒柏怔忡地點了點頭,心已經被此情此景緊緊給攥住了。
歪歪牽起寒柏就往外走,寒柏凝著兩人相握的手出神。
不多時,兩人到了熱鬧的街市。街市上滿滿當當都是人,路兩旁是賣著各色商品的店鋪,各種食物的香氣混合著飄來,令人食指大動。兩人邊逛邊吃,直吃的肚皮鼓起,才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落日的餘暉灑在湖面上,歪歪扯著寒柏駐足觀賞,頭依靠在他的胳膊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寒柏也覺得無比幸福,如果這是夢,希望能永遠不醒來。可是,這分明不是夢,到底哪裡不對。他苦苦思索著,心裡直犯嘀咕:難道,是進了什麼幻境不成?
“歪歪。”他輕聲喚道。
歪歪嗯了一聲,抓著他的胳膊,探頭望著他,模樣甚是可愛,令他心動不已。可是,他不能那麼自私,不想讓她醒來後責怪自己,他嘆了口氣,道:“你不記得你為什麼來到這裡了嗎?”
“你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明白。”歪歪鬆開他,走到湖邊蹲下身,把手伸進湖水中,輕輕波盪著水花。
夕陽映照著她的剪影,美的驚心動魄。他真想永遠和她生活在這裡,可當他這樣想時,伴隨而生的是愧疚。
“你不救母親了嗎?”幾番掙扎後,寒柏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歪歪回眸,笑他道:“真是的,又開始說胡話了。”說著,她站起身,想走回寒柏身邊,可腳下一滑,整個人栽倒下去。寒柏急忙伸出手,將她拽住,可卻沒有止住她的勢頭,反而被她帶著跌進了水裡。下水的瞬間,寒柏慌了,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會水了,而且在水中也無法自由自在地呼吸。
什麼情況,他可是龍啊。
難道是因為被毒液影響?
他在水裡撲騰掙扎著,慌張之下喝了好幾口水。歪歪向他游過來,抱住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拖著他上了岸。聚攏了好些看熱鬧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便散了開去。
寒柏躺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歪歪捧起他的臉,心疼地望著他:“你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一個人如何是好。”
歪歪的雙眸就像一汪春水,將寒柏吸了進去,他的意識開始恍惚。凌凌的水光在眼前搖曳,他感覺自己旋轉著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他拼命地想抓住什麼,卻只能抓住一片虛無。
沉淪!墜落!然後是無盡的黑暗!
見寒柏緩緩閉上了眼,歪歪心急如焚,趕忙掐住他的人中。掐了好一陣子寒柏才悠悠醒轉,看了看左右,疑惑地道:“奇怪,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又是何人?”
歪歪把他攙扶起,嗔道:“又開始說胡話了。我還能是誰?我是你的娘子呀。走,我們回家去。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落水。”
兩個人落湯雞似的回了家,歪歪熟門熟路地拿出乾淨衣裳,招呼寒柏道:“我們先沐浴,然後把乾淨衣服換上,小心著涼。”
“沐浴?”
歪歪麻麻利利地燒好洗澡水,然後當著寒柏的面,大大咧咧地開始脫衣服。寒柏被嚇到,按住她的手,聲音都在發顫:“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