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寒柏暈死過去,歪歪招呼龍天麟道:“你在此處陪著他,我自己去找。”她得加快腳步了,再拖下去寒柏會有生命危險。
龍天麟點了點頭,道:“你快去快回。”口吻中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歪歪逗趣:“我們的大將軍怕鬼,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正說著,一條拇指粗細的蛇蜿蜒著爬過歪歪的腳面,龍天麟指著道:“快看,有蛇!”
“什麼?”歪歪大叫著彈起,整個人撲進了龍天麟的懷裡,雙腿盤起緊緊夾住他的腰。
龍天麟僵著身體,眼睛不自然地掃過歪歪,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已,已經走了。”
“真的嗎?”歪歪把目之所及掃了三遍,才從龍天麟身上跳下來。
龍天麟壓下心頭的莫名的情愫,故意嘲諷地道:“看,你身為驅魔師,連條小蛇都怕,咱倆彼此彼此。”
歪歪調皮地朝龍天麟撅噘嘴:“我幾時怕了,不就是蛇嘛,我龍都不怕。”
龍天麟挑眉:“說的你好像見過龍似的。”
歪歪笑:“說不定你也看見過了,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說完這個啞語,拋給龍天麟一個疑惑,歪歪走向了王陵深處。
龍天麟還在品歪歪的那句話,自言自語:“我見過嗎?沒有呀。”他撩衣袍,坐在寒柏旁邊,看了看他的傷勢,“傷的這麼重,得趕緊想辦法出去醫治才行。”
歪歪每經過一個墓室都要進去看上一看,到第八個墓室時,她掃見了石碑上熟悉的三個字“楚雲軒”,這是她在黃金腰牌上摩挲過無數次的字。心狂跳著,手滑過沁涼的石槨,糾結、掙扎、恐懼的情緒翻湧起來。她其實也沒那麼篤定,她也怕,怕推開後看見自己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她的手在棺槨上停了許久,久到彷彿時間靜止了。終於,她下定決心,劍插回背上,兩手擱在棺蓋的邊沿,猛一施力,只聽吱吱呀呀的聲音傳出,令人不寒而慄。
棺蓋沉重,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開一半,往裡瞥了一眼,黑漆漆的看不甚清楚。回身,取了甬道的一盞油燈過來,一照之下才發現,石槨內還有一個雕刻精美細緻的木棺。把油燈放在腳下,歪歪繼續推棺蓋。轟的一聲,沉重的棺蓋落地,大地發出一陣劇顫。
龍天麟霍地站起,警惕地看著四周,憂心是不是歪歪又觸碰了什麼機關,便想趕過去察看。可剛邁出去一步,發現自己走不動了,因為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腿。龍天麟回眸,赫然發現,拉著自己的正是寒柏。
“你醒了?覺得傷勢如何?”龍天麟問。
作為回答,響起一陣孩童的淒厲狂笑。這聲音的來源也正是寒柏的胸腔,他的頭深深低垂著,黑髮飄灑,擋住了臉,顯得詭異可怖。
龍天麟的腿又開始發軟,上下牙齒打架:“他,他會不會已經死了,現在變成了厲鬼。”
話音未落,那手猛地一拽,將高大的龍天麟整個掀倒。與此同時,寒柏野獸一般撲在他身上,鋼鉗似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龍天麟想呼救,卻發不出聲音。身體也因恐懼而癱軟下來,失去了抵抗之力。
歪歪把手伸向木棺,發現木棺的棺蓋沒有被釘死。於是懷著忐忑、害怕又疑慮的心情,掀開了那層棺蓋。藉著地上魚油燈的光影,她發現木棺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此時,心頭的狂喜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半個身體軟了下來,若不是她用手撐著棺槨,早就摔倒了。可這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木棺突然微微顫動起來,數百飛箭雨花般激射而出。歪歪急忙閃開。
箭撲空,紛紛釘在了天頂和牆壁上。緊接著,天頂和牆壁瞬間出現了許多小孔,無數飛箭閃電般射出。卻是個連環機關,掀開木棺,棺材裡的箭會被激發,箭射出後,又勢必會觸發牆上和天頂的機關。那麼,即使闖入者僥倖躲過了第一發,也未必能躲過第二發。這麼密集且迅捷的箭雨,不被射成刺蝟才怪。
歪歪快速閃避,同時拔出劍來,揮舞著抵擋。可箭勢太過猛烈密集,逃出時,左肩的肩頭中了一箭。她忍著疼,快速往回走,和龍天麟他們會合。
此刻的龍天麟覺得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扼斷了,他痛苦地聚集起最後的力量握拳,然後奮力向著寒柏俊美的臉頰來了結結實實的一擊。寒柏被打得歪了出去,龍天麟深深吸了口氣,想要起身。身體剛抬起一半,寒柏又壓了過來。他面孔變得猙獰,手上的力道因為生氣而更大了。
歪歪趕回來時,正好看到了這不可描述的一幕——兩個大男人抱著翻滾在一處。歪歪怔住:“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這個心情。”
寒柏男女通殺歪歪是知道的,可龍天麟什麼時候也好這一口了。
龍天麟翻著眼珠,艱難地道:“說,說什麼呢。他,他想殺我。”
“想殺你。”歪歪滿臉的不可置信,可又看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勢頭不對。寒柏下手極重,一點不像鬧著玩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