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倏地騰起,刺破天幕,向著雪山之巔呼嘯著飛來。
歪歪驟然睜開雙眼,眼中閃耀著不世的光輝。張開雙臂,迎接新生。
寒柏的仙龍之氣無意中催動了龍珠,讓龍珠不再壓制歪歪,反而釋放了她的靈力,並且和她的靈力融為一體。千年的龍珠,便增長了千年的道行!碩如傘蓋的狐尾從身後騰出,張狂地搖擺著。盛大的正陽之氣和妖邪之氣同時爆發而出,黑白兩種光似太極八卦圖一樣圍著歪歪盤繞。
猙獰的男子瞪大了血目:“狐!你是我狐族!”說話之間,九條白尾從男子身後搖擺而出,狂傲而張揚。突然之間,他痛苦地抱住腦袋,用手不住地敲打著:“你是誰?我又是誰?”
縛住寒柏的力量陡然減弱,寒柏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絢爛的流星飛馳而來,溢彩的光輝落在歪歪掌心之中。猛地將手收緊,霎時間電流從掌心處傳遍了全身。龍吟劍劇烈地一震顫,最後一片鏽斑從劍身剝落,飄飄落下,沒入白雪之中,發出呲的一聲微響。
歪歪揚起劍,向眼前的邪魔劈砍過去,劍在離他面門一寸之處戛然而止,因為她聽到了他悽切的呢喃:“雪影呢?我的雪影在何處?”說出這句話後,他更加痛苦地蜷縮起,“雪影?雪影又是誰?為什麼只覺得很重要,卻又什麼也想不起。”抬起血目,看向歪歪,“你又是誰?你為什麼拿劍指著我?”
他驚恐地往後退,像個受傷的孩子。
歪歪見他瘋瘋癲癲,時而清醒,又時而糊塗的模樣,蹙起眉心,收回龍吟劍,問道:“瘋子!你到底是誰呀!你怎麼會知道雪影?”
他看看四周無比陌生的景象,疑惑地側著腦袋:“我在這裡做什麼?白薇還在等我回家,白薇還在等我回家。”他魔怔了似的反覆叨唸著,身姿一擰,黑氣沖天而起,眨眼間消失無蹤。
歪歪緊追出幾步,大叫:“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雪影呢?”
山風捲起霜雪飛過,空谷之間,再沒別的聲音。
歪歪垂下眼眸,自語道:“白薇?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
寒柏虛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薇就是狐後,被天帝禁錮在天宮之中。”
歪歪這才恍然大悟:“對了,就是在天宮中幫過我的仙女姐姐。”
鮮血從破裂的傷口汩汩冒出,染紅了寒柏如雪的白衣,似盛開的花,絢爛而刺目。寒柏疼地忍不住低呼一聲,咬住了牙關。歪歪回頭,緊跑過去:“你沒事兒吧,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大鬍子攙著玲花從地上爬起,朝寒柏他們移動過來,詢問:“神仙恩公,你沒事兒吧?”說話之間,看了眼歪歪的狐尾,卻並不覺得害怕。
寒柏撐起一個蒼白的笑容來,道:“沒事兒。”
歪歪氣地捶了他一把:“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兒。”
被歪歪一打之下,寒柏倒抽一口涼氣:“本來沒事兒,你這麼一下,完了,我不行了,你要對我負責,我後半輩子就交給你了。”
歪歪白他一眼:“還有力氣貧嘴,證明你真的沒事兒。”
她把手伸向寒柏的衣襟,寒柏猛地拉住她的手,勾唇笑問:“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想趁人之危嗎?”
歪歪甩開他,氣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說著,扯開了寒柏的衣服。
寒柏驚呼:“別看!”
可為時已晚,歪歪看著他瘮人的傷口,想起他在山洞裡開的玩笑,說她刺傷了他,難道不是玩笑?她整個人僵住,伸向他傷口的手顫抖著。
大鬍子見狀,急忙從腰間的皮口袋裡掏出一塊兒黑乎乎的東西,放在掌心裡揉搓著:“這是我們家祖傳的傷藥。”
那黑乎乎的硬塊兒在大鬍子手中化成了黏膩的一坨。於是大鬍子把傷藥小心地給寒柏抹上,而歪歪又忙碌地撕下自己的一角裙襬,幫忙寒柏把傷口纏住。歪歪抱著他,把布條從前胸圍繞向他的後背,下巴抵在他的肩頭,眼睛盯著自己的兩個手,將布條打成結。
歪歪聽見了他帶著魅惑的輕語:“這次是你主動抱我的,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