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剛想跟雪影說自己此刻的感覺,卻發現雪影不見了,而此時站在自己身邊的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翁,顫顫巍巍地走向守門的家奴,用極其蒼老的聲音道:“府中可還收婢女。小老兒家徒四壁,孫女再跟著定會餓死,還望大人們行行好。”
說話時,眼裡還含著淚珠,看著很是悲苦。
歪歪在一旁看著“雪影”的表演,都有點被感動地泫然欲泣。守門家奴看他垂垂老矣,身世又這般悽苦,又看旁邊淚眼婆娑的女孩,模樣還算端正伶俐,便對他道:“我進去幫你問問。”
不多時,那家奴回還,塞了五兩銀子給老翁:“我們買了,你可以走了。”
“多謝。”老翁朝家奴鞠了個躬,轉身對歪歪叮嚀道,“可要好好侍奉主子,盡心竭力。我走了,你保重。”
說完,拍了拍歪歪肩頭,邁著蹣跚的步子緩緩離去。不知道為何,歪歪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自己真似被賣了一樣。而且,眼前龍府這說不出的熟悉感又是何故。就連守門的家奴都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守門家奴見她愣住,過來對她道:“你就別難過了。進了我們龍家,以後不用擔心會被餓死。我們龍家對待下人很好的。”
歪歪心裡一暖,對他笑笑:“謝謝大叔。”
“對了,你可怕狗?”那人問她。
“狗?不怕。”歪歪搖頭,“我就是怕蛇。”
“那太好了,正巧狗房有缺,你去頂上。活也不重,就是給它們準備食物,每日按時按量餵了就行。”那人說著,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若有難處,就跟達叔說。”
達叔領著她到了狗房,交給同為養狗童的劉二,囑咐他幾句,就走了。
那劉二年齡和歪歪相仿,就是長著一臉麻子,不甚美觀。所以眾人也喊他二麻子。劉二在狗房已經一年了,每天看見的除了狗就是訓狗人,今天終於看見了異性,不免喜上心頭。
“我叫劉二,你叫什麼名字?”
對呀,我叫什麼名字好呢?雪影說這是秘密行動,還在我身上使了變身術,也不知他把我變成了什麼模樣。歪歪的小腦瓜飛速運轉。劉二看她半晌不說話,以為她是害羞,便道:“沒關係,什麼時候願意說了再告訴我。現在我帶你去看看狗,你可別害怕哦。”說到別害怕,劉二異常同情地看了歪歪一眼。
歪歪絲毫沒領會他這一眼的含義:“不過就是狗嘛!有什麼好怕的。”
“看了你就知道了,跟我來。”劉二領著歪歪往後走。
狗聽見有腳步聲音,紛紛吠叫起來,那聲音亮如洪鐘,震得屋棚都在顫動。待歪歪走近,看見那些所謂的“狗”時候,訝異地定住了腳步:“這哪裡是狗,根本就是獅子嘛!”
劉二見歪歪果然被嚇住,頗有些得意地道:“我說什麼來著。這可不是尋常的狗,是獒犬,兇猛非常。是咱們老爺,花重金從烏國買回來的,珍貴無比。”
獒犬們看見劉二,以為開飯時間到,頓時起身,手搭在鐵柵欄上,探頭嘯叫催促。它們一站起,身形更魁梧壯大了幾分。
歪歪視線掃過它們,突然,一個白色身影撞進她的眼眸。那白影趴著,一雙眼睛慵懶地凝視著少女。歪歪不覺走近了幾步,想看的真切一些。
不知為何,獒犬們同時停止了叫聲,恐懼地匍匐在地,不住地發出求饒一般的哼唧聲。
這情形驚到了劉二,也驚到了歪歪自己。而且,為何她感覺此情此景也是如此熟悉呢。
劉二看見那些獒犬的眼神,都在瞥向歪歪,奇道:“它們好像怕你。”
“是嗎?”歪歪試探性地又近了一步,其它五隻獒犬把頭埋的更深了些,只有那隻白色的獒犬仍保持著之前的動作,神色安然。
歪歪指著它道:“那隻為何是白的。”
“那只是雪獒,比之其它黑棕色的獒,雪獒異常罕見,所以就更加珍貴,寓意著吉祥、高貴、忠誠、純潔。”劉二在旁解釋,“它的名字叫風,除了大少爺,誰都控制不了它。”
歪歪朝它走過去,越看越是歡喜,不禁伸出手,對它道:“你好呀,風。”
“你幹什麼!小心手被咬了去!”劉二喝道,正想走過去制止,卻看見風緩緩地站起身來,體格比其它幾隻還要大一圈,抖動著鬃毛,虎虎生威。
劉二再不敢靠近,急得直跺腳:“快把手收回去。”
雪獒風緩緩地靠近歪歪,嘴角微微呲動,露出瘮人的尖牙。歪歪不以為意,勾動手指,引它繼續向前。
劉二覺得自己緊張地血管都要爆掉了,瞪大眼睛,口裡不住道:“完了!完了!完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令他終身難忘。雪獒的鼻尖在歪歪手上聞了聞,停止呲動,然後,碩大的腦袋在歪歪的小手上輕柔地蹭過。
劉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確定它還沒掉下來。
歪歪把手在在風頭頂,恣意揉了一通:“哎呦,怎麼這麼可愛。”
“可,可愛。哪裡可愛。”
從狗房出來,劉二領著歪歪去住處,期間一直在問:“難道你會法術嗎?太不可思議了。”
歪歪笑言:“我哪會什麼法術啊。”說著眼睛滴溜溜一轉,又道,“聽說龍家有一位叫龍七的驅魔師,英姿非凡,我對她很是仰慕,不知道能不能見她一面。”
劉二一聽,急忙示意她噤聲:“在府裡,我們下人不能提龍七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