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麟道:“閆太醫你就別問了,你認識歪歪的事也莫向他人提及。”
閆少庸沉默片刻,道:“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就不多問了。她是我師兄的徒弟,也是我的師侄,我自然要向著她的。師兄他多日前就離開,雲遊去了,臨行時反覆叮囑我,要多抽空去看看他們。哎,這也是我的失職,我沒盡到做世叔的責任。”
“不關閆太醫的事,怪我!”龍天麟自責地道。
春蘭插嘴道:“你們就別互相客氣了,太醫您趕快用藥,還有,她不知道是意識不清還是怎麼的,不認識我們了。”
“哦?頭部創傷導致失憶了不成?等她頭上的傷好了再做判斷。”閆少庸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兒來,遞給歪歪:“我這裡還有幾粒養元丹,可以固本培元,每日一粒,你們先給她服下。待我回去,配好藥方,再派人送來。”
龍天麟道:“太醫把藥送到龍府就好。”
閆少庸的目光在龍天麟臉上停了幾秒,道了聲好,便告辭疾步而去。
喂歪歪服下藥後,春蘭起身道:“我去收拾行裝。”
黃衝見氣氛這麼凝重,便調笑道:“春蘭姑娘真是聰明。”
春蘭掃他一眼,努力撐起一個蒼白的笑容。
天空湛藍,流雲優美地繾綣。而天空之下,瀰漫著焦灼和血腥混合的味道。禁衛軍士兵們和各宮的太監宮女,全體總動員,將屍首和灰燼弄上車,運到東郊的荒地掩埋。為防止讓百姓受到不必要的驚嚇,車子都會蒙上黑布。百姓們看著一車車運出的東西,好奇地張望,聚眾議論紛紛。
有好事者,偷偷跟了上去,看見從車上倒出一團團面目全非的腐肉,便回去添油加醋的形容一番。一時間,搞得人心惶惶。
楚雲軒忙的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聽各大臣在他耳邊嘰裡咕嚕說個不停,王后顧靈書也是說個不停。直到太陽下山,大臣們才散去。楚雲軒以為終於能鬆口氣了,剛要起身,王后按住他道:“你已登大位,依禮,雲軼當封為軼親王,賜予封地,離開都城。”
楚雲軒不情願地挑眉:“為何?王兄可以留在宮裡,做我的左膀右臂啊。”
顧靈書秀眉微蹙:“以後要自稱本王。雲軼之事,禮法如此,由不得你。再說,就算不在宮裡,雲軼一樣可以為王上分憂。”
“可是……”楚雲軒思量著雲軼一走,自己該多寂寞啊,都沒人陪他玩兒了。
剛一張嘴,就被顧靈書打斷:“沒有可是。正好,南郡有空缺,讓他過去救民於水火,做一番政績出來,不比他在宮裡待著更好嗎。”
楚雲軒雖然不想讓王兄去,但顧靈書說的句句在理,自己又不能因為一己私心就讓王兄留在宮裡陪他,於是,糾結了一會兒,答應下來。
顧靈書手一揮道:“明日一早就讓他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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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主子您去南郡當什麼軼親王,這太子安的是什麼心。誰不知道,這南郡大旱,災情嚴重,哀鴻遍野,太子這分明是故意與您為難。”侍衛黑風不忿道。
楚雲軼握緊了手,手中的聖旨皺成一團,冷聲道:“果然,太子已經成了玄武王了。”
“那該如何是好?”
“暫且遂了他的意,等他把這攤爛攤子政治好……”楚雲軼陰冷地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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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紅霞似火焰燒灼著天幕,一輛馬車緩緩駛向宮門,黃衝牽著韁繩,龍天麟則威嚴地立在他身後,目光不著痕跡地左右探看。
宮門就在眼前了,只要出了這道門,就沒問題了。宮門處可看見的就只有兩個守衛,估計都幫忙清理廢墟去了。
黃衝牽唇:“真是天助我等。”
龍天麟提醒:“不可掉以輕心。”
到了宮門處,守衛剛揚起劍,喝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