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大都督背靠著小沙毛茸茸的後背取暖,他抄起一本白天挖出來的書翻閱著。這些書不是紙質材料而是某種合成材料做成,看上去更加堅固耐用、易於儲存。裡面的文字是決計不懂得了,只能透過看畫來猜測。媽的,老子什麼時候也成文盲了,大都督悻悻地想著,在不知不覺中睡去,那書自然成了他的小被子,哈喇子流了大狗一後背。
“大都督、大都督,打仗啊!”睡夢中還在KTV玩著骰子的大都督正大殺四方,突然被一頓急促吵醒。
“誰啊?誰那麼大膽敢來這兒打仗啊?”他騰地從地上彈起來,四處找著兵器。
“是我們打別人啊,大都督!”泰山黑著臉,離他不到五公分距離。
“噢、哦,嚇死寶寶了。唉,說了多少遍了,別離那麼近,別離那麼近。幹什麼玩意兒?你們這幫老玻璃娶不著媳婦,俺還娶得著呢!”大都督抹了一把嘴角,蹬上應許之足,跟著泰山出營去了。
今兒的騷擾戰是老佳美主動請纓的,他昨天分到一些魚罐頭和壓縮餅乾,美得鼻涕泡都出來了,所以連夜做好全軍的安撫動員工作。早早地,他那五千兵馬就列陣待命,黑壓壓地站滿了沙坡下一片平地。
“他說什麼呢?”大都督吃了一口驢肉火燒,喝著木碗裡的木梨根兒湯。昨日一戰,射殺了老佳美三百多頭驢子,老傢伙那叫一個心疼啊,鼻涕一把淚一把,跟死了老子似的。不過,在周宇三寸不爛之舌的感情攻勢下,二人冰釋前嫌,老佳美終於同意把死驢就地宰殺,燉湯的燉湯,滾肉的滾肉,全軍將士飽餐一頓,吃得個七葷八素、東倒西歪。至於他手裡這個,是標準的河間驢肉火燒庫茲西亞版。
“媽的,還是個愛驢之人。早飯驢肉火燒丫吃了四個還不夠,要不是我攔著他自己能啃一頭驢。”泰山啐了一口。
“也不能這麼說,嘿嘿。你看那燈臺、碗口和驢蛋他就不吃。”大都督訕訕笑著說。
“嗯,那玩意兒我也不吃。”泰山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大都督手裡的火燒,好像那裡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
“看什麼看?我這裡沒有。對了,我讓你們把驢皮熬成阿膠,熬了沒有?”
“熬了熬了,那東西熬完了烏七八黑的,怎麼吃啊?真不知道您要它幹什麼?”
“幹什麼?人參、鹿茸、阿膠啊!說了你也不懂,艾瑪沒文化真可怕,我鄙視你!”周宇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不過泰山也不在意,因為他看不懂。
“嚯、嚯、嚯!”五千人馬齊聲高喝著,顯然老佳美的戰前動員很奏效。
昨日兩軍對壘,羈莽折了一萬人。這麼算來,他手上充其量還有一萬可用之兵。再加上預備役,也就是緊急徵召入伍的兵卒,萬五都算高看他了。自己與他兵力相當,但勝在士氣正盛。打仗打的是什麼?精氣神三個字兒。他老小子一個都不佔,怎麼打?
嗚嗚嗚,一陣號角聲響起。老佳美回頭看了一眼沙坡上的大都督,請求出戰。周宇點了點頭。於是,只見數百驢車在中央,左翼步兵、右翼弓箭手,大隊人馬徐徐開拔,劍指捕風城。
“老白,這老傢伙什麼陣法這是,無腦流麼?”大都督指了指這三路縱隊。
“我也看不懂了,大都督。要說他會兵法、懂打仗,那白起這兩千年算是白活了。”白起哈哈一笑。
周宇點了兩營四千人跟上,準備學習學習。
此時。
捕風城內。
“城主大人,土王大將好像、好像投敵了。現正在城門外叫罵!”沃菲斯面色焦急地稟報著。
“什麼?這個卑鄙小人!”羈莽從砂裡金上怒目而起,將手裡的酒樽重重摔在地上。
“著所有將士,隨我出征。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羈莽打了個手勢,兩個男僕從宮殿側牆的人偶身上卸下一副沉重的金屬盔甲,雙手捧著過來,伺候羈莽大人更衣。
“大人三思啊,此時敵盛我衰,不宜出城迎敵,而應採取守勢才是上上之策。”
“守?守個屁啊?你看到那些刁民了嗎?就快衝進宮裡來了,還守?”羈莽暴跳如雷,額頭上青筋暴起,好像要一口把沃菲斯吞掉似的。
沃菲斯識趣地向邊上站了站,讓開空間。意思是你牛逼你上,我不牛逼我不逼逼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