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城最近風平浪靜,完全沒有大戰即將開始前的緊張氣氛。
“陝西都督府”內,卻處處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大廳中劉東暘與“副都督”許朝皆一臉的緊張,似乎今天要有大事發生。
剛進入巳時,衛兵進來報告,“三邊總兵官”哱拜哱大人駕到。
二人連忙整肅衣冠出門迎接。
“哱大人辛苦了!在你百忙之中還得勞駕親來敝府,下官告罪了!”劉東暘一邊說,一邊把哱拜讓進大廳。
“劉大人客氣了!事關寧夏城之安危,本官即使再忙也得前來。”哱拜客氣道。
劉東暘抬頭看看立在哱拜身後的哱承恩、哱雲、哱塔娜,心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今天名為邀請哱拜來議事,實則設了一場鴻門宴,欲將哱拜斬殺當場。
他並不是真的想拿哱拜的腦袋去邀功,只是出於“一山不容二虎”之念。
不管寧夏城是否能守住,這個異族人早晚會與自己翻臉,與其引頸就戮,不如早下手為強,絕了這個後患。
然後再把那些能征慣戰的韃靼人收歸麾下,如果有不服者則全部屠戮。
自己控制住寧夏城後,進,可以與朝廷大軍武力抗衡。退,可以憑藉手中的十多萬大軍與朝廷在談判桌上取得更多的籌碼。
當然,議和之事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實施,因為自己並不相信對方的承諾,“兵不厭詐”這幾個字他並不是不識。
今天哱拜把鎮守南門的親生兒子哱承恩也帶來了,這讓劉東暘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一時間猶豫不決。
而旁邊的許朝不斷向其遞著眼色,似乎已經急不可待。
心中一橫,畏首畏尾豈是大丈夫所為?
突然站起身來,手中茶碗猛地摔在地上。
藏在後堂裡的刀斧手以及門外站崗的衛兵突然湧進了大廳,把哱拜幾人團團圍住。
哱拜眼皮都未抬,慢條斯理得喝著茶。
“把他們拿下!”劉東暘剛喊出這幾個字,卻突然像是被卡住了喉嚨,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因為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死死頂在他的腰部,匕首的主人正是“副都督”許朝。
“劉東暘與朝廷勾結,意圖謀害哱大人,罪該萬死!想活命的馬上扔下武器!”許朝對廳中計程車兵們喊道。
這些士兵大多是他的人,紛紛扔下手中武器。
既然有人帶頭,餘下計程車兵也只好扔掉武器。
劉東暘面如死灰,其機關算盡,也沒有算到背叛他的竟然是與自己一起征戰南北的好兄弟許朝。
他早就猜到譁變作亂,抵抗朝廷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
可是沒想到生命會毀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這讓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好,好!非常好!大哥活了將近半百,只交了你一個朋友,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兄弟。沒想到第一個背叛我的竟然是你!”說著,聲音哽咽,眼圈發紅。
許朝面露歉意,囁嚅道:
“大哥別怪我!從你開始與朝廷接觸,企圖出賣寧夏城之時,你我兄弟的緣分就盡了!我也曾勸過你,我們沒有回頭路可走,要麼戰死,要麼成功。而你卻不顧良言相勸,依然我行我素。為了寧夏城,也為了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的幾萬兄弟,只有出此下策!”。
“劉大人啊,你也行伍數十載,頭腦為什麼還如此簡單?你真的以為砍了我的腦袋明朝就會放過你?感謝你陪我風風雨雨這麼久,你走後我會讓法師給你超度的!”
哱拜說完,揮了一下手。
哱雲走上前來,手起刀落,劉東暘的腦袋已經被其提在手中。
眼看著六月已經過半,可是寧夏城中還是沒有動靜。
葉夢熊,梅國楨,杜文林的心中皆忐忑不安,
既想反間計成功而省卻了刀兵之苦,又怕一直坐等而延誤了戰機。
所以每天都派出探子進入寧夏城打探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