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模模糊糊的有了一絲亮光,水清穿好衣服出來洗了一把臉,拿著刀過來地坑刨魚。
經過一夜的蒸乾烘培,掰開出來的魚硬的都能當石頭用了,拿近前聞了聞還有一股樹葉的清香味。
“娘,我們的魚製成功了嗎?”石頭連滾帶爬的跑過來看魚。
“當然成功了!這魚只有我會熏製,這條小船就是我做了幾年的燻魚買回來的,”水清喜滋滋的掏魚出來。
周興平也跟過來看魚,手臂長的魚蒸縮水了一半,整個魚肉呈絳紅色的,還有一點淡淡的樹葉香,他伸手拿起來一個看,觸手硬邦邦的很重,縮水歸縮水了但是重量還在。
“這魚真能賣出去?”
“你待在月湖莊當然賣不出去了,就是去芙蓉鎮也賣不出去,得去汾陽城魚貨鋪子才能賣出去。”
“這是燻乾魚最好儲存的方式,可以運送到大庸國各個地方賣,就是各個魚行壟斷魚貨的掌櫃子們也不會拒絕這個燻魚的,”
“整個庸國像我們這樣有大片淡水湖的,其實並不是特別多,還有一大片是海湖,那水你喝一口鹹死你都找不到地埋,還有大山看不見盡頭的那種,還有隻有田地沒有水的,也就是俗稱窮山惡水的地方,所以這魚我們做好了,天冷送去汾陽城魚鋪子賣了比現在賣鮮魚值錢多了!”
“那我們不去賣鮮魚了娘。”
“怎麼可能呢?不賣魚你們吃什麼?喝什麼?二三斤重的魚做出來也賣不上價,非得大魚做出來才行。”
“別的繁華的地方用這魚醃桂花、做燻糟,制酒蒸,做油爆浸燴等就得是這樣的大魚。”
石頭聽的直咽口水,“娘,你懂的真多!”
水清低頭撈魚出來,“你是漁民專業打魚的,你的本職工作都不瞭解你打個屁的魚呀?就知道撒網撈魚被人糊弄去不白忙嗎?辛苦也要辛苦的值一點,像你們爺三這樣辛苦的家徒四壁的還真不多見!”
父子倆同時都低下腦袋不敢說話了,賣力的扒坑拿魚出來放籃子裡裝好。
三個坑很快忙結束早飯也可以吃了。
“我再說一遍,坐船要來回五文錢,讓我知道你們爺倆壞規矩一個都別回來了。”
“知道了娘,”石頭趕緊保證起來。
周興平帶著兒子再次撐船來到村口,這裡依然聚集了好幾個人,其實五文錢並不多,但是壓不住他們都沒錢呀!上船的是家裡有船的一對父子,他們這次坐船是去鎮上辦事的,自己撐船去不方便。
船搖到湖中心年輕的忍不住開口了,“興平哥得虧你娘子厲害,俺家當初要是俺娘也厲害就好了!”
周興平抬頭看著他不解起來。
“你娘厲害也得我們爺倆聽她的呀!興平媳婦的規矩定的好!村裡有人找你們借過船嗎?”
“沒有肖爺爺,你家當初有人借船了?”石頭好奇的回問道。
“怎麼沒有!屁大點事都去俺家借船用,明明可以繞路走去鎮上的,非得死磨硬泡的要借,結果湖上起大風他不會撐船掉下去了,俺家船也翻了還找俺家賠他錢!啥人呀!”
“那邊路口不是有竹筏子嗎?坐一次也就三個錢,”周興平皺眉開口說道。
“那個竹筏子坐一個兩個可以,坐多了就翻下去了,陳老頭孤寡一個肯定不會賠錢給他們的呀!除非到萬不得已幾乎沒啥人去坐竹筏子。”
“俺跟俺爹在村口聽他們都說你家船,還說你不當家不漢子啥的,俺覺得興平哥你這樣很好,你要是當家了就好些人去借你的船使,弄不好你賣魚的錢都不夠賠的。”
周興平看著氣憤的父子倆笑笑,“俺是一個腿腳不利索的人能當好啥家?家裡打魚的重活都落在她和倆孩子身上了,俺沒臉不聽話違揹她的意思當個好人。”
“你腿腳不便外面的幫不上,家裡的能幫上也可以,家裡家外不都得一個人嗎?兩口子勁往一塊使比啥都強,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吃上口熱飯!你家魚稅交了沒?”肖老漢抽菸杆子出來無意間碰到懷裡的荷包多嘴問了一句。
“這次魚賣了才有錢交稅……”
“那你得趕緊去交了,千萬別給衙差上門看到了你的船,不然他三天兩頭的上你家去要稅錢,他們收了錢都是裝進自己的口袋裡,真正要交稅的時候你還得交,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閉著眼睛就只會要錢,又不管俺們風裡來雨裡去的辛苦,”肖老漢身受其害苦不堪言的。
“每家有船的都是嗎?”周興平緊張的問道。
“凡是被他們看到的都是各種稅收,你們家可要當心一點才好。”
“我回頭賣了魚……就去把魚稅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