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世奇答道:“或許有,但必然也是國舅一手調教的人,豈會頂替國舅。”
喬爭臉色一沉,說到調教,喬爭心裡更有氣,豐九是他的靈侍,但自從被顧獨要走,就再沒回來過,這十年的時間,跟著顧獨做山匪,打靈國,早把他這個魂主丟到腦後了,只認顧獨是師父。
不過不論怎樣,今天找喬世奇來都達到了目的。
喬爭心裡很清楚,突然傳出要讓他退位讓賢的風聲,必然是跟他當初想透過薛妃彈劾顧獨有關係。
其實這件事喬爭也知道不會做得隱密,但是他不怕,因為這步棋只是他的試探,試探得是皇上。
實際上他跟薛家說得話,也不怕拿到朝堂上去說,因為他說得是道理,並沒有詆譭顧獨,更不牽扯禮夏。
現在的問題是,他如果想以不變應萬變,皇上肯定會召見他,他得有一番入情入理的說詞。
他老了,讓他退位讓賢不是不行,但要看是讓給誰。
半個月過去了,澤帝變得有些急躁,喬爭還真像禮夏說得那樣,以不變應萬變,澤帝到處投石問路,喬爭卻波瀾不驚,一點動靜都沒有。
禮夏笑著問澤帝:“犯難了吧?”
“嗯。”澤帝有些尷尬,他半月前雖然說得信誓旦旦,說如果喬爭沒動靜,他就召見喬爭,當面勸他退位,可真到了這種局面,澤帝又抹不開面子。
喬爭畢竟是三朝老臣,論起來,是澤帝爺爺輩的,在毫無錯失的前提下,僅以年歲大了為由,就讓喬爭退位讓賢,這話澤帝很難說出口。
禮夏說道:“此事不必急於一時,我兄長也從未覬覦大祭司一職,說到底,我兄長心裡最重要的事,還是給孝國公主報仇。”
“此番你如此做為,喬爭也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且安穩著,與靈國盟好之事,我料其難以長久,待到再起刀兵,還是要我兄長掛帥出征,屆時再論此事也不晚。”
澤帝點頭,但還是蹙眉說道:“國舅交回兵權,離朝出海,我總怕他心生怨懟。”
禮夏笑,說道:“心裡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心生怨懟就不至於了,我兄長這樣做,無非是不想你我為難。”
“喬爭不似何煦焯,並無確實不軌之舉,況且他所議之事,也並非全無道理,而我兄長征戰多年,戰功赫赫,朝野上下有目共睹,所謂公道自在人心,不是幾句風言風語就能左右的。”
澤帝沉默著點頭,禮夏又說道:“大祭司如此應對,我倒覺得他可能並無私慾,而是出於一片公心。”
澤帝皺眉重複道:“一片公心?”
禮夏答道:“臣強主弱,他身為三朝老臣,不免會為澤國的千秋萬世多做思量,怕這澤國遲早會易主改姓。”
澤帝灑然一笑,說道:“如你所說,即便這算公心,卻也並不清明。”
禮夏用疑問的目光看他,澤帝說道:“澤之意,澤被天下,倘若果真公心清明,當以天下眾生為念,絕非認準一族之姓氏,而當以有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