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合國陷入僵局之際,乾軼終於帶著乾清來到永安城的城樓底下,藉助微弱的光源,能發現守城的官兵早已不見,只留下破敗的城牆。
乾軼皺起眉頭,擋在乾清的身前,走進城內。
剛進城,兩人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白骨,幾百具白骨,以堆放在街道中央的大量木頭傢俱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遞進式圍繞。
而在空氣中瀰漫開的濃烈的腐臭味,也讓乾清猜到了他們的死因。
是活活被黑雨淋死的。
黑雨的威力不用多說,就連乾軼在沒有內力護體的情況下,也能致使他的肌肉發生潰爛,那尋常人就更不用說了。
眼下的白骨,肯定是因為血肉被黑雨腐蝕,最終化為膿水,而留下的。
這也解釋了乾清腳踩的黑水是由何而來,畢竟光靠下雨,可不能讓平整的街道形成積水。
想到這裡,乾清就只覺得自己胃液翻騰,忍不住想吐,卻只是乾嘔兩聲,因為他已經有一天沒吃東西了。
不過,眼下的景象足夠讓他忘記飢餓,甚至幾天、幾個星期之內都不會再想吃肉。
同時,乾清發現幾乎每個白骨的手中都抓著一根熄滅的火把,看樣子他們是想點燃那堆傢俱,以升起篝火。
目的為何,就不清楚了。
“這……”
乾軼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他不為懼死亡,甚至見慣了死亡。
可是,他不理解,不理解這些人的動機。為什麼非要花這麼大的力氣去點燃一個火堆,難道就不能躲在屋中,等這場災難過去也行啊!
這可是幾百具、有大有小,活生生的人命啊!此刻,乾軼甚至都能在耳邊聽見這些白骨的主人,在臨死前發出的痛苦慘叫。
“混賬!混賬!混賬!”
大罵三聲,乾軼縱身一躍,飛到半空中,扯著嗓子喊道:“永安城城主可在?”
無人回應。
乾軼又喊:“永安城官兵可在?”
還是無人回應。
乾軼再喊:“永安城可有人在?!”
依舊無人回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乾軼痴笑著,身體突然像脫了線的風箏,從天上掉了下來。
“嘭!”
地面發出一聲巨響,乾清急忙跑過去檢視,只見乾軼被浸泡在膿水中,身上浮起一層薄薄的光幕,隔絕了地面的膿水。
暫時無礙。
只不過……
乾軼的精神狀態好像出了問題,他一手捂著臉,近似瘋癲地發出狂笑,笑聲源源不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叔……”
乾清看不下去,上前試圖把乾軼扶起來。
“滾!”
怎料,乾軼一把甩開他的手,蹭地一下站起身,雙手抓住乾清的衣領,把他扯到自己面前,口水噴到他的臉上,怒斥道:“都是你!都是你把這些人給害死的!他們可都是我乾國的子民啊!你忍心嗎……忍心嗎?!”
乾軼的這番話令乾清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他迷茫了也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