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風瑟瑟,驟降的溫度令筱晴冷不住打了個噴嚏。
“啊丘!”
乾清關心道:“冷嗎?”
還是那句話,他不想照顧病號。
“唔嗯。”筱晴搖了搖頭,喝了口手中的暖茶,沒想到乾清連鍋子都帶上了。
也是出於經驗,因為不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境遇,乾清才想著有備無患,把基本的生存工具都帶上,免得到時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對著吃的喝的乾瞪眼。
熟制自古都是殺菌消毒的最佳方式,而且喝熱水比冷水更舒服,所以才有了煮茶的一幕。
乾清看了眼存放在專屬揹包裡的水缸,就他們兩人能喝上一個月,更何況現階段沒有水源,不代表之後也找不到水源,一旦找到就能更換,所以不用擔心水的問題。
至於吃的,乾清帶了很多肉乾、鹹魚和菌菇,荒木林再荒涼,也餓不死他們。
“你今年多大了?”
一杯暖茶喝下肚,筱晴變得活躍起來。
乾清想了想,男孩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但他記著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所以推算出年齡並不是難事。
“十六。”
“才十六?”筱晴語氣驚訝,眼神上下重新審視乾清,不管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十六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大呢。”
“十九?”乾清淡淡說出一個數字。
“你怎麼知道?”筱晴意外地望著他,沒想到乾清居然能猜到。
“因為我覺得我就算長的再怎麼早熟也不至於超過二十。”乾清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嘁,貧嘴。”筱晴撇了撇嘴,但嘴角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
“你有什麼朋友嗎?”筱晴繼續問道。
“有……吧。”乾清不敢肯定,老虎猩猩什麼的能不能算朋友,畢竟男孩和他們之間是沒有交流的,純粹手語。
而且,那些動物的樣子更像是在怕男孩,而不是同等地位的模樣。
恐怕是和山神之子的身份有關吧。
“有……吧?”筱晴好奇地盯著他。
乾清解釋道:“嗯。因為它們都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難道是怪物嗎?”筱晴更加好奇了。
“不是,就是山上的動物。”乾清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畢竟不是他的人生,於是便轉移話題道:“你呢?你有朋友嗎?”
“我也有……吧。”筱晴用同樣不確定的語氣道。
乾清盯著她,沒有發問,只等她自己說出。
“自從我父母去世以後,我就挺孤僻的。”筱晴神情落寞,牽強一笑道:“其實本來我是準備自殺的,但就在那時,太爺爺出面收留了我,他花了三年的時間,幫助我走出了陰影。”
“在那段時間裡,我除了會跟太爺爺一起上山看我的父母親以外,其餘的時候就一直呆在屋子裡看書,所以根本沒機會認識什麼朋友。”
講到這兒,她抿了抿紅唇,道:“王一天和我從小就認識,我們之間甚至有娃娃親,可我對他一直是……總之,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樣,照顧我,關心我,可卻沒有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來看看我,所以我當時挺恨他的,不明白為什麼他不來看我,哪怕是一聲問候,我也不至於會冷漠他。”
“後來,我和他在一次上山的路上碰見,他表現的十分驚喜,然後就責問我為什麼突然消失了,之後我才知道,在我父母出事的那一年,他正好去了南邊,所以並不知情。”
天山鎮的南面礦物豐富,平日裡的煤鐵礦就出產於那裡,天山族的歷練傳統,就是男子在滿十五歲成年以後,前往礦場當苦力。
為的是磨鍊他們的性子,強健他們的體魄。
那一年,正好是王一天十五歲,他迫不及待地跟著同齡的小夥伴去了南礦場,完美錯過筱晴家發生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