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接過藥丸服下,用近似低求的語氣對蒙堯說道:“蒙醫師,拜託你了。”
“我會盡力的。”蒙堯說完,扭頭御氣穿進了山峰之間的幽深山谷裡。
約莫過了些時辰,晨曦初升,山谷草甸漸漸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柔光。
“悲……”
山谷裡忽而傳來一個滄桑而又深沉有力的音節。
“誰在說話?”瀾久立即提起了警惕。
沒有人回答。
“悲……”那聲音自顧自地說著,飄忽在深邃不知幾許的山谷裡,“悲……悲晨曦……什麼來著?哎,人老了記性差,舊東西什麼都記不住了。”
“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瀾淵答道,渾厚有力的聲音送入了幽深山谷中聲音傳來的方向。
“正是正是。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同……同……”那聲音又響起。
藍城奕會意,用十足的真氣答道:“同一盡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
瀾久歪頭問瀾臺瀾真:“是什麼意思?”
“韶光易逝,人生艱難,人活於世,難免愁緒不斷。也許是勸我們。”瀾真道。
“勸我們?”瀾久低聲問。
“年輕就是好啊。”那聲音突然很近,瀾臺、瀾久、瀾秋、第坤、火離、澤蕪、訓風都正納悶,一回頭,便見一個鬚髮皆白、面目紅光的老者正騎著一隻半人多高的黑色長毛大犬,從幾丈外草甸半坡處一叢茂密的矮木旁搖搖晃晃走出來,一手握著個粗陶酒壺,愜意地飲著酒。
瀾淵眼神微動,走近幾步,作揖道:“晚輩太乙山賀瀾淵,拜見司空前輩。”
“崑山藍城奕,拜見司空前輩。”
眾人也都向老者作揖。
“崑崙虛一向荒涼冷清,今日竟這麼吵。”白髮老者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認錯人了,老夫名龜靈散人,並不是什麼司空前輩。”
老者騎著黑毛大犬穿過一行人,經過了風芷凌躺著的玉臺,道:“這地方確實適合枕玉而眠,方不負天靈地秀。小姑娘很有品味。”
“這是我小師妹,她身中寒屍蠱和腐血之毒,所以昏睡不醒,我等帶她來前來,正是為了求見司空前輩救治她。”瀾淵道。
老者恍若不聞,斜眼睥了一眼凌霄,問道:“你又是誰?”
“晚輩凌霄。”凌霄面露稍有的恭敬之色,頷首答道。
“魔界之人喜好作惡,三界共棄,竟也敢來此汙我清淨之地。這兒不太歡迎你,你快快帶著你的幾隻鷹犬,離開吧。”老者飲了一口酒,閉目搖頭道。
“在下誠心來此拜求神醫,不得神醫救治便不會走。”凌霄道。
“哦?莫非你也中了什麼寒屍蠱?”老者問道。
“並非在下要治病,是玉臺上的女子。因她受傷與我有關,因此心存內疚,特陪同來尋醫。”凌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