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元修作為太乙弟子,還是應當懂禮數才對。”風芷凌笑笑,決定隨瀾淵一起回太乙宮面見湯掌門,向他正式辭行。
“大師兄,你說,神秘人會不會就是在寒武洞中冒充你、在太乙後山假冒我的人?”風芷凌問道。“他既然能向吳必啟學傀儡術,或許,也能向長雪門學易容術?”
“若真如吳必啟所說,那個銅圈是與他交易的神秘人幫他打造的,吸靈石也是神秘人給的,那麼,這個神秘人,就更加不簡單了。”瀾淵道。
風芷凌沉吟半晌,一邊思索著一邊緩緩推理道:“神秘人或許與長雪門的人,可能就是與那個總想著要殺我的司徒非有什麼暗中交易……”
“司徒非教神秘人易容術,神秘人就許諾給司徒非什麼好處。可能就是告訴司徒非怎麼找到戮魔刀……所以司徒非才會突然之間,得到了戮魔刀和戮魔刀訣,功力大漲!……可神秘人怎麼會有戮魔刀的下落?若是他知道戮魔刀的下落,又為何不自己用?”
風芷凌自問自答道:“——也有可能,戮魔刀是司徒非自己找到的,神秘人只是告訴了司徒非如何用戮魔刀控制噬魂族?吳必啟說,是韓深把神秘人介紹給他的,那麼,很可能,韓深之所以知道如何用扼魂鐧煉化噬魂族,也是神秘人告訴他的!”
“如此說來,就是神秘人在操控這一切!”風芷凌頓悟。
“他極為聰明,學東西極快,所以能在很短的時間學會各個門派的秘技,然後,又用各派的秘技到處作案,嫁禍於他人。他知道很多他人不知道的東西,比如扼魂鐧的下落,噬魂族的下落,甚至熟悉太乙山的地形,熟悉戮魔刀的特性,連吸靈石都能拿到,說明魔界的許多東西,他都是清楚的!他還擅長打造各種稀有兵器,包括假的扼魂鐧、假的逸塵劍、假的四魔使的兵刃……”風芷凌一點一點分析著,試圖從目前得到的有限的資訊中推斷出這個人的更多的蛛絲馬跡。
“如果神秘人真的這麼厲害,恐怕三界之中,很少有人能是他的對手吧。”瀾淵道,“而且,他要麼必須活的夠久,要麼就是高人的傳人。否則,仙門四仙器的許多秘密,連我也不知道,他又從何得知?——要有過目不忘之本領,要有領悟力極高的天賦,更要懂兵器冶煉之術,還要熟知仙魔各派的機關地形、奇門淫技,這人必定得是千古難有的奇人才行。”
“唔。大師兄的意思,這些事情不是同一人所為?”風芷凌也覺得,她推斷出來的神秘人,萬能的有些誇張了。
瀾淵道:“嗯,不是同一人的可能性比較大。在太乙山想殺你的人、後來冒充你的人,和這一次假四魔使的背後指使者,未必是同一個人。這次假四魔使的事情,牽扯出幾個疑點:其一,人皮偶到底是誰控制?其二,人皮偶爆炸時的毒,到底是誰提供的? 其三,操控人皮偶的傀儡術,到底是不是吳必啟所傳授出去的傀儡術?”
“大師兄說的其三……如果不是吳必啟所傳授出去的,還會是誰?湯掌門受傷、姚必承被囚禁,夷山這兩個修為最高的人都不具備條件,難道,是湯掌門的師兄師弟們?”風芷凌想不明白。
“別忘了,湯掌門看到那四俱人皮偶時,說過,用在它們身上的傀儡術,不像是他所教的。”瀾淵道。
“可傀儡術不是夷山派的秘技嗎?”風芷凌道。
“是啊,這一點,大師兄暫時也想不明白。”瀾淵道。
“哦。”風芷凌神色淡了下來,“可若是不能確定第三點,那麼,第一點也是難以確定。”
瀾淵轉頭看了看昏暗山洞中躍動的燭火,看了看吳必啟捆綁姚必承的那根猙獰的石柱,心中思慮深重:“是啊,凌兒。這背後的一切,遠比我當初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說完又怕她暫時得不出個結論會失望,便安慰她道:“好在我們至少知道了神秘人的存在,只要我們繼續找線索,肯定會有所發現的。”
.
瀾淵守信地向湯掌門求情。
“吳師弟只是一時被人蠱惑,良心終是未泯,也並未殺人,希望湯掌門網開一面,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湯正溪見他這個孽徒與瀾淵師兄弟二人單獨會面後,似乎性子迴轉了些,不再如此前那麼極端,加上他也不再反抗將修為還給姚必承的事,湯掌門思量他也算沒完全墮落,也便順坡下驢,留了他一條性命。
只不過此事令湯正溪心寒至極、顏面大失,想到自己教導多年的徒弟竟然做出這等禍事,他終是不能忍,三日後,吳必啟把修為還給姚必承後,湯正溪便將吳必啟的修為廢盡,即日逐出夷山派,凡夷山弟子皆不可與他接觸往來。
“你既然覺得自己的修為不值一提,從此便將為師所授盡數歸還,從此你我師徒關係斷絕,我湯某此生都不想再見到你這個孽徒!”
“師父……”吳必啟跪在湯正溪膝前,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比不甘更多的,是不捨……
可是三掌落下,仙丹被廢,修為被散,真氣抽離……渾身筋脈盡斷般的劇痛,讓他竟疼得落下了一滴眼淚。
他看著那個他從小看到大的背影,從堅定挺拔變得虛浮不穩,帶著極深的失望,離自己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