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仙身、法術,怎麼樣都能讓他支撐幾個月的囚禁……可現在,他看起來一點修為都沒有,氣息連個病弱將死的凡人都不如。
吳必啟對他做了什麼?
風芷凌的目光落在了扣在他脖子上的一個寸許寬的沉重銅項圈上。項圈與姚必承肌膚接觸的地方,已經磨出了厚厚的血泡血繭子,項圈正前方鑲著一個水滴狀不規則切面的石頭,此刻黯淡無光,只隱約能看出它暗紅的底色。
她本能地感覺到這暗紅的石頭有問題。
像是一塊靈石,但卻充斥著邪祟的氣息。
吳必啟這次沒有多說話,只是在姚必承面前結了幾個咒印,然後就見姚必承渾身僵硬地繃直了,全身無法控制地輕微抖動起來,彷彿身上什麼東西正在被殘忍地抽走。
片額,那靈石竟然發出血色的紅光,只見吳必啟將那靈石上聚集的紅光全部吸納進自己的口鼻之中,張開雙手貪婪地吞噬著。
姚必承緊閉雙唇、青筋暴起,大概是疼的難以承受,無助而痛苦的*著,嘴裡竟滲出了血絲。
風芷凌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正準備出手,吳必啟突然停下來,極不滿意地結束了這場近視“盛宴”,他怒道:“你,敢反抗?”
於是幾個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姚必承臉上,抽的他目光呆滯,頭沉沉地垂了下去。
“你還有力氣反抗,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吳必啟又結起咒印,這一次,姚必承的臉上更加的痛苦,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風芷凌隔著十幾丈遠,竟都似聽見了他體內某種東西飛速流失的聲音。
“住手!”她頂著元修的臉,飛身落在了吳必啟身後,一個掌風把他打倒在地。
她這一掌模仿了瀾淵的動作,且只用了三成力道,畢竟她沒有和吳必啟交過手,不知道她修為幾何,擔心出手太重會顯露出自己的魔界功法。
吳必啟滿臉秘密被人發現的駭然,他連忙起身回頭,看見是白天已經走了的元修,便毫不客氣的拔劍刺了過去。
風芷凌避開吳必啟狠厲的一劍,知道自己那一掌沒有重傷到他,又不敢用自己的隨身武器,避了吳必啟幾招殺招之後,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吳必啟當胸刺了過來,而她不避開,反而側身向前,一把捏住了吳必啟的手腕,趁勢把吳必啟的劍搶了過來。
她還記得賀瀾淵教給她的一套太乙門劍法——“飛影劍法”,是不需要任何修為就可以連的一套外功劍法,當時她只不過是練來玩玩,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風芷凌用吳必啟的劍逼的他連連後退。
吳必啟倉皇中用手指在空中虛畫了一陣,只見洞中的石塊突然齊聲響動,然後喀咯啦啦地在吳必啟畫的虛影之前碰撞聚集,很快便堆成了一個一人高的石人。
“傀儡術?”風芷凌道。
不等風芷凌吃驚完,吳必啟已經迅速地又畫了幾個虛咒,接二連三的石人被造了出來,擋在了吳必啟和風芷凌之間。
這些石人手中都拿著一把石塊組成的“石劍”,在吳必啟的手勢控制之下,一個個像風芷凌攻擊了過去。
風芷凌的飛影劍法只是普通的劍法,根本對付不了傀儡術這種法術,風芷凌對著逼近的石人砍了一陣,那些石人被砍散之後會立即複合,石塊會重新聚攏——他們都是不會死、不會疼、不會倒下的,大石塊砍碎會變成小石塊,小石塊碎了會變成小石子,小石子碎了會變成更小的式子——這樣砍下去,砍到地老天荒恐怕也未必能把他們解決掉。
而吳必啟卻趁機挪到了姚必承身邊,開啟了他身上的鐵鏈,架著他就準備離開。
此刻姚必承已然半昏迷狀態,雖然看得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做不出任何抵抗來,只能任由吳必啟帶走。
風芷凌哪能讓吳必啟帶著姚必承逃走,她暗暗將法力灌入劍法中,一劍劈開了擋在她面前的兩個石人,擋在了吳必啟面前。
吳必啟顯然被風芷凌突然詭譎的劍法震驚了,他根本沒有看清楚風芷凌是怎麼破了他的傀儡術的,忙將剩下了幾個石人召過來擋住她。
“怎麼會終於……我剛才明明,明明吸了他的力量……”吳必啟心中驚道,“太乙門一個普通弟子,竟然這麼輕易地破了我夷山的傀儡術,到底,是太乙門太過強大,還是我的修為依然不夠……”
這元修,甚至連仙盟大會的比武臺都未曾上過……
渾身無力的姚必承見到風芷凌的身手時,眼裡也閃過一絲驚訝神色。
風芷凌三兩下就把石人用劍砍得七零八落,又擋在了吳必啟面前。
吳必啟此時已經明白,他根本就打不過眼前的這個人了。
可是他依然不肯放棄掙扎,努力地結著咒印,再次聚攏了幾個石人,甚至草木樹葉纏繞而成的“樹人”。
當這些傀儡接二連三地被風芷凌削爛斬碎時,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已經退無可退,被逼到了石洞的璧上。突然,他臉上露出了狠意,一掌打向了姚必承的胸口。
風芷凌一個飛劍過去,劃過了他的手腕,姚必承從他手中跌落,風芷凌趁機迅速移到他身邊,搶過了姚必承。
那把劍帶著血跡,力道未減,順勢插在了不遠處的石頭地面上。
“你不是太乙弟子,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