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深帶著四名魔界弟子,一路上行動低調,每御氣飛行一段時間,都會找地方歇腳,以防止有人跟蹤。
風芷凌一路不敢離韓深太近,追蹤了一段,看著他們進了一個小鎮在一個茶館歇息,便在出口附近等著。誰知等了一個時辰,未見韓深出來,待她去茶館看時,韓深早已不見,只剩下那四個手下還在。
那四人認識她,見面便行禮道:“見過小主人。”
“跟你們同行的韓深呢?”風芷凌問。
“他說未免人多招風,他接下來要單獨行動,讓我們在這裡等他一日。”其中一人道。
“有古怪。”風芷凌心道。她突然覺得韓深這一路的行蹤沒有具體的目標,好似在方圓百里內繞圈似的。
“他沒說他去哪兒了嗎?”風芷凌問道。
“沒有。”
“好,等你們見到他,千萬不要告訴他我出現過。”風芷凌交代完,便起身離開了小鎮。
韓深或許發現了她追蹤他,又或許,他接下來的行蹤就是不想讓魔界的人知道?
她暗自思索了片刻,從懷裡掏出了那個七彩傳音螺。
她把傳音螺在手裡握了握,頓了半晌,才將傳音螺湊到嘴邊,對著螺口說道:“大師兄,我見到了韓深,他知道潛龍劍有一個秘密,現在正在試圖調查這個秘密。你要小心提防他。”
她說完,傳音螺發出了一圈黃色的光暈,就像眨巴了兩下發光的眼睛。
她看著傳音螺,期待著它的回應。
忽然傳音螺又輕輕閃了兩下光暈,風芷凌忙將傳音螺放在耳邊,她聽到了她日夜思念的一個聲音:“凌兒,師兄知道了。你還好嗎?還在生師兄的氣嗎?師兄想你,你在哪裡?”
風芷凌頓時激動得差點將傳音螺摔到地上,她將傳音螺放在耳邊遲遲不肯放下,心跳的就像要馬上飛出胸口。她自言自語道:“大師兄……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呢。”
說完之後,又想起瀾淵聽不到,忙將傳音螺放在嘴邊,說道:“大師兄,我也想你……我很好,我……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是我讓你失望了。”
“凌兒,能聽到你的聲音,大師兄好開心。大師兄現在有些忙,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讓瀾久去找你。”瀾淵的聲音聽起來很小,但是卻很清晰,感覺得到他似乎正在處理什麼事情。
風芷凌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她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大師兄沒有怪她。她高興極了,這幾個月以來的陰鬱也一瞬間一掃而光,恨不能立刻飛到大師兄身邊。
她當即決定啟程回太乙門,給大師兄一個驚喜。大師兄說自己正在忙,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走不開,她不想讓他分心。他說讓瀾久來接她,說明其他師兄們對她,都還是同以往一樣的。
“大師兄,你等著我。”她對傳音螺說道。
風芷凌御氣直奔太乙山而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身輕如燕。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瀾淵,思念就像千軍萬馬讓她孤身難當。
逃避了幾個月,麻痺了幾個月,她突然發現,自己最念念不忘的人還是在太乙山,最念念不捨的地方一直是太乙門。
也許她應該向師兄們好好坦白,承認自己犯過的錯,解釋自己這麼做的緣由。他們那麼善解人意,也許會原諒她。哪怕不原諒,那又有什麼關係?
錯誤不會因為你無視它,而就此消失。
與其滿懷內疚地逃避,不如鼓起勇氣坦然面對。
太乙宮九天殿上,除了九天殿首座空著,五門七派其餘各大仙門的掌門全都聚齊在此,瀾臺瀾真瀾久瀾秋四人都在,五門七派門下也都帶了三五個本派弟子到場。這聚會雖然不如仙盟大會那麼聲勢浩大,卻幾乎集齊了五門七派所有最重要的弟子。
此刻殿內的氛圍就像千斤頂就要落在頭上一般的凝重,所有人的臉色都陰陰鬱鬱。
瀾淵從首座的後門進了大殿,帶著一絲與殿內氣氛格格不入的愉悅,他調整了臉上的表情,嚴肅地開口道:“各位請繼續吧。”
“發現的這四十九俱成年男屍,和四十九俱被剖腹的孕婦屍體,死狀和十幾年前,練明煊的殺人手法一模一樣。”巫白門溫岐年掌門道,“如果真的是練明煊破除封印,重返魔界,以後仙界恐怕永無安寧之日了。”
“不太可能是練明煊,”瀾淵心想練明煊已經瘋癲,應該還在幽冥之鏡,但不便說出口,只道,“如果是練明煊,他根本不會藏屍。十幾年前他如此殺人的時候,曾毫不掩飾地公開承認是自己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