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閆妄命人卸掉慶王身上的枷鎖,將之直接提起,橫放在馬背。
“本官先走一步,馬百戶,押著他們先關地牢,沒有命令,不得讓任何人探視。若出絲毫問題,本官拿你是問。”
馬飛宇連忙應下:“遵命。”。
走!
馬鞭一抖,胯下馬兒嘶鳴一聲,跟著鷂鷹火速入京。
“官牌在此,諸君避讓。”閆妄高舉腰牌,冷喝幾聲,縱馬掠過街道,留下滿地塵土。
侍衛長槍一甩,交錯卡住城門,上前攔下閆妄:“何人皇宮之內縱馬”
“東緝事廠,掌刑千戶。”閆妄翻身下馬,提著慶王出示了腰牌,得到准許後,大步進宮。
片刻後。
劉福得到宋學林的眼色,彎下腰悄然在皇帝耳邊說道:“主子,閆妄正在門外……事情,辦妥了。”
皇帝聞言,眼底劃過一絲精光,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點點頭讓劉福宣他覲見。
隨輕咳一聲,壓下朝臣議論,淡然說道:“諸卿噤聲,月許之前,朕接到一封奏摺,言彈劾慶王荼毒百姓,欺壓良善。
故而朕派人前去檢視,卻發現奏摺內容屬實,且除此之外,種種惡罪不計其數、
是以,命東緝事廠千戶閆妄,將其押送入京,現正在宮外,太子之事可暫且放在一邊,慶王之事卻是刻不容緩,諸卿以為如何”
場中霎時一片死寂,百官面面相覷,無不顫慄,冷汗津津浸透衣衫。
慶王。
論資排輩,其實算得上皇帝的親叔叔呢。
說抓就抓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此事。
皇上之前不是放棄削藩了嗎怎麼突然間就……
宋學林輕咳一聲,朗聲答道:“卻是如此,太子事小,王侯治罪卻迫在眼睫。”
皇帝居高臨下的掃視一圈文武大臣,重點在某些人身上頓了頓,笑著說道:“既如此,那便……宣閆妄覲見。”
劉福高誦:“宣東緝事廠,掌刑千戶閆妄,覲見……”
“宣東緝事廠……”
“宣……”
閆妄跟著帶路侍衛,帶著慶王一路走上臺階。
慶王看著地上盤龍圖刻,笑著感嘆道:“三十二年,未曾來過這裡了,沒曾想這一次,卻是以這種方式來的。真是世事無常啊。”
三十二年前,先皇登基,他被驅逐出京,在西安落戶,一呆就是這麼多年。
就連先皇駕崩,沒有聖旨准許,諸位藩王都不得入京弔喪,祖宗祭祀更是如此。
再次回京,慶王看著面前種種或熟悉,或陌生的場景,有些唏噓,亦有些觸景生情。
閆妄扭頭看了他一眼。
或許是重回故地,慶王此時較之於王侯,更像是一名人到古稀的老者,兩鬢的華髮,微微佝僂的身軀,臉上的皺紋,無不彰顯著這一點。
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慶王抬頭衝他微微一笑。
走上臺階,站在殿門之前,他小心翼翼的梳攏著略顯凌亂的鬢髮,鄭重的抻平了衣服上的皺紋。
看著殿前鎏金三字,慶王灑然一笑,再度恢復了那種穩重而威嚴的氣度,一步步昂首走進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