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他的餘光一直觀察著閆妄,卻見對方壓根沒有接話的意思,只是低頭翻看著名冊。
張德軍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怎麼回事?
你丫不按套路出牌啊?
老子說出這句話,你不該立刻接,好言相勸將我挽留嗎?
不該是謙虛的承認,自己根基尚淺,需要老子從旁輔助嗎?
不是該讓老子代為引見,去各大勢力轉悠一圈,建立人脈嗎?
臥槽,你丫怎麼不說話了?
“……”
冷場了一會兒,張德軍回過神來,咳嗽一聲,特地提高了幾分:“大人,張某無官一身輕,此地卻不適合待了,告罪先走一步了。”
“嗯,路小心,找人攙著,多多注意身體。”閆妄口說著,目光卻依舊沒離開名冊,甚至還端茶抿了口水。
張德軍氣急,但著實不好發怒,只能沉著臉,任由武者攙扶著,一步步跳了出去。
離開只是暫時的,等著吧……過不了多久,他會重新坐這個位子。
不對!
他要高升!
這次為了立功,賺眼淚,張德軍捫心自問犧牲了太多。
想到這裡,他不由低頭看了下空蕩蕩的褲管,眼底劃過一絲恨意:“毛頭小子,且讓你得意幾天。”
……
啪!
趙恆見狀,終於忍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憤聲說道:“大人,張豹首為金玉府付出了這麼重的代價,不能這麼任他歸隱吧?”
“代價?”閆妄抬起頭注視著他,笑容依舊,但目光卻淡漠好似看著一具屍體:“多讀點書,認清楚代價的意思,責任的意思。”
趙恆果斷俯身,一字一句的說道:“卑職不懂,望大人明示。”
“在其位,則謀其政。”
閆妄倒也不氣,翻閱著名冊,淡淡的解釋:“他身為金玉府豹首,自當擔起這份責任,守護此地黎民百姓,否則朝廷供著養著,豈不是白費功夫?
此番妖魔勢大,他卻執意獨鬥,自以為能抗下這個責任,不過現在結果很明顯,他沒扛起來,反倒被壓垮了。”
趙恆咬牙切齒,聲音分外低沉:“張豹首是為了避免我等傷亡送死,這才不得不單刀赴會。”
“此地只有張豹首一個聚神境武者?”閆妄笑了笑:“既然扯著這麼大的虎皮,何不聯絡其他勢力,共同討伐?”
趙恆自然有理由應對:“當時事態緊急,來不及。”
“哦?這麼說是突然發現的端倪?”
閆妄表情不變,依舊應對自如:“那我收回方才的話,張豹首實在大丈夫,妖魔勢大,可惜了……”
趙恆見他態度軟化,連忙說道:“既然這樣,為何不讓張豹首留下?他……”
“留下?”閆妄摸了摸下巴,在他欣喜的表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留下,倒也不是不行……”
趙恆笑了,正要出聲將話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