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寬敞的馬車裡,閆妄撥動著手裡的茶蓋,忽而抬頭笑道:“你說長青子,會不會搞什麼么蛾子?”
他想起了天龍里頭,頗為出名的一個劇情節點——珍瓏棋局。
這劇本里頭的逍遙派,各方各面都跟天龍里面的逍遙派很相像。
——收徒都要俊男靚女,都要天資頂尖,都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都要熟絡各種亂七八糟沒卵用的東西。
不同的是,這裡沒有李秋水,沒有天山童姥,也沒有段譽那個氪金主角。
逍遙派掌門長青子,也不是跟植物人一樣枯坐幾十年。
現在,落在他手裡的這傢伙,四肢皆碎,麵皮青紫帶傷,再不復以往那種仙風道骨,卓然不群的氣質,跟路邊殘疾乞丐沒啥兩樣。
他聽到閆妄這帶著譏諷的問題,不禁怒視此人:“你……不要太過得意,師父師兄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閆妄倒也不氣,嘖嘖抿了口茶水,施施然的說道:“真是,我一直都不理解,你們這些個東西,怎麼個個都自視甚高?
你看看你,都落到這種地步了,還舍不下這張臉?搞得跟這一切都是本公子的錯一樣,別忘了是你先縱徒行兇,也是你不要臉準備以老欺少在先。”
“他……只是想教訓……”
“教訓?”閆妄哈哈大笑,繼而目露不屑:“你們算什麼東西?教訓?就算你們逍遙派祖師爺過來,看他敢不敢說這句話?
此番,恰巧你們逍遙派的那個叛徒,糾結了一幫狐朋狗友,又去找你們那個掌門的麻煩了,你猜我會怎麼做?”
老者聞言,禁不住臉皮一抖,勃然色變:“……二師弟他竟然還忘不了當初那件事?縱然師父對不起他,但好歹……”
“哦?你說那件事兒?我略有耳聞啊。”閆妄笑了笑,表情有些促狹:“想不到你們掌門看上去人模狗樣,竟然好這一口兒?”
他不知道從哪裡又滋生出了勇氣,竟然憤怒的咆哮:“閉嘴,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所聽的不過是江湖傳言。”
“幾十年的老江湖了,還看不透?”
閆妄對此,頗不以為然,掀開簾子朝外看了看,繼續說道:“所謂傳言,縱然再過離譜,起碼是有源頭的,也就是說有這個可能性。
你們那個掌門,自己不檢點,竟然打徒弟媳婦兒的主意,亂綱倫常。縱然沒有得手,起碼也被人察覺到了端倪。
人家忍不下去,反過來叛出門派,也在情理之中。倒是你們,天天擺出一副‘就算我的錯,你不能原諒我,就是你不對’的態度,真是令人作嘔啊。”
被閆妄犀利的數落一頓,此人張了張嘴,有啞口無言的感覺。
沉默了很久,他才啞著嗓子出聲:“但他曾經是孤兒,若非師父收留,他也不會有今日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你不覺得慚愧嗎?”
閆妄對這種回答嗤之以鼻:“施恩不圖報,否則就不是施恩,而是賣恩,是交易,交易這東西,就看重個公平。
你敢說當初長青子,真的完全處於良善慈悲之心?而不是看在對方資質頗好的份上?既然你們是賣恩,那就別打著施恩的旗號。”
“……”他不再說話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說不過閆妄,甚至有種隱隱被說服的感覺,這讓他有些恐慌。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低語:“少爺,咱們到山腳了。”
“好。”
閆妄收拾了一下心情,掀開簾子走下馬車,打量著面前頗為熱鬧的景象,唇角微微翹起,吩咐道:“把這傢伙給我抬著,咱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