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鬼面古玉再次相信自己還是瞭解他徒弟的,他徒弟絕對是一個錙銖必較之人,下次千萬要小心,不,沒有下一次。
那一夜,夜清絕才真正認識到洛無笙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那一夜,洛無笙依舊問候了小販,不過是各種誇獎的問候,若不是小販備瞭解藥,她怎麼會那麼輕易就上桌吃飯,那二人又怎麼會那麼輕易上當受騙。
那一夜,在難熬的平靜中過去了,沒有人去深究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夜清絕和鬼面古玉對洛無笙豎起了防範之牆,防火防盜防無笙。
瀉藥的法子,洛無笙自然會用第二回,越防的事情越會發生,於是,沒出三天,夜清絕和鬼面古玉再次踏上狂跑茅廁的征程。兩人怒了,所有的飯菜不準經過洛無笙和洛無笙搭訕過的人之手,洛無笙只能悻悻然的放棄。
洛無笙所有整人的法子,都試了一遍,見成效不大,便放棄了。
之後,洛無笙換戰略了,將暗箭換成了明槍,直接開始狂懟模式,各種尬懟,懟完就自己樂呵。
一日,洛無笙、夜清絕和鬼面古玉一行三人
“你真的是我師傅嗎?”洛無笙眼睛眨也不眨細細盯著鬼面古玉,距離之近,讓一旁的夜清絕一臉吃味,很不順眼的將洛無笙拽得離鬼面古玉尚未遠點兒。
“難道我不像嗎?”鬼面古玉反問道。
洛無笙的臉部瞬間往上皺起,“不是不像...”稍作停頓的她,看著鬼面古玉臉上的疑問變成傲嬌的‘那不就得了’時,接著補了一句:“是相當不像。”說罷,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鬼面古玉一臉僵硬的無奈,夜清絕努力憋笑。
一日,夜清絕正在喝茶,剛放到嘴邊,洛無笙‘啊~’的一聲,夜清絕沒憋住,一口茶水全噴在鬼面古玉臉上。
洛無笙的聲音輕飄飄的起:“這天氣真的是相當的好。”然後,她人又輕飄飄的飄到角落裡,“夜清絕,要注意形象。”
夜清絕無奈,只能收收茶杯,擦擦嘴,誰叫眼前的人兒是自己鐘意的人呢,比起看不見她,他更希望這樣被她鬧騰著。
洛無笙緩過來笑聲,又說道:“師傅,要注意位置。”
鬼面古玉真的想揍一通自家的徒弟,真的是要被他倆寵上天了。犀利的眼神剛移到洛無笙身上,看著她那瘦弱的身子,想想還是算了吧,畢竟自家的徒弟因為他吃了太多的苦,讓她樂呵樂呵也無妨。
不過,鬼面古玉和夜清絕的忍耐行為,並沒有換來任何好感,反而換來了洛無笙的一記白眼,一句:“無趣!”
一日,洛無笙百無聊賴的挺夜清絕和鬼面古玉聊天,從傍晚十分回來聊到了吃飯,從吃飯後聊到了現在,洛無笙掐指一算差不多應該半夜了吧。
“你們倆這樣聊不覺得很尷尬嗎?”洛無笙用雙手撐著下巴努力托起自己想要睡過去的沉重腦袋,一臉睏意的看著二人。這二人要是聊些有趣好玩的,她肯定不會這麼快犯困;這二人要是都聊些什麼嚴肅的大事情,她也會因為嚴肅性而調整以待了解;再不濟,這二人要是能稍微多說幾個字,她或許也會給個面子不要這麼煞風景的打斷。
主要是,夜清絕和鬼面古玉二人的聊天就跟神聊一般,一人說一句話,能用一個手指數過來的字組成的一句話,另一個應一句話,也能用一個手指數過來的字組成的一句話。最甚的是,他倆聊的內容,洛無笙單個字都聽得,就是不知道整句話是個什麼意思,能堅持這麼久已經算是不易了。
夜清絕和鬼面古玉自然不會聊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某人聽見了,再像單會採花大盜卓約那般,他倆可做不到,畢竟,沒有記憶的洛無笙除了整他倆時還有點兒聰明之外,其他基本就像個......傻子!沒錯,就是傻子一般問東問西,別人說什麼她都相信,夜清絕和鬼面古玉說什麼,她都不相信。他二人無非聊一聊之前聊過的江湖之事,為了不讓洛無笙衝動,外加上之前就聊過,所以,二人聊起來都是幾個字,對方便明白了自己表達的意思。
“困了就去早點兒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出發。”夜清絕率先開口,沒有說尷尬還是不尷尬,不給洛無笙嗆他二人的機會。
“正有此意。”洛無笙說著,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準備去睡覺。
走到半道兒,洛無笙突然回過身來,“孤男寡男的,深夜共處,實在是有傷風化,你們也別神聊了,早點回屋休息吧。”說罷,繼續悠哉悠哉的往自己的房間走,走得時候,還不忘腦海裡臆想一下某些不健康的畫面。
夜清絕和鬼面古玉石化在洛無笙遠去的背影中,待到洛無笙沒有了蹤影,二人尷尬的互相的望了望,然後,心照不宣的低頭或別過腦袋看別處。
直到衛一的出現,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下。
“人呢?”夜清絕早已沒了剛才對待洛無笙的柔情,此刻話語間盡是冰冷。
衛一瞬間跪了下去,“屬下有罪。”
夜清絕並沒有因為衛一的行為而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依舊冰冷的問道:“有沒有什麼線索?”
衛一的頭低得更低了,“屬下無能。”
夜清絕轉眸正眼看了衛一一眼,“夜裡提高警惕。”
“遵命。”
夜清絕揮手示意,“你且先下去吧。”
衛一隨即起身,瞬間沒了身影。
夜清絕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轉動著茶杯,看著茶杯中的水在茶杯邊緣來回打著圈圈,“看來遇上對手了。”
鬼面古玉的眸子在夜清絕看不見時緊縮著,他自然明白那人是誰,也知那人的厲害,畢竟是他父親身邊的貼身侍衛,畢竟也是曾經涼國數一數二的武功高手,衛一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是啊,得看緊點兒。”說這話的時候,鬼面古玉更像是在對自己說,畢竟,他似乎是唯一知道真相的走在太陽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