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風暴長廊,巫咒術師家。
破碎的大廳中,方星陽急得像是頭推磨的驢一樣圍繞著那根承重柱來回踱步。
他手中的刀閃爍著危險的寒芒,可他始終都沒有鼓起勇氣割下去。
“別猶豫了……我快受不了了,殺掉我……”
承重柱上,巫咒術師一臉痛苦地哀求著他。
“我不想變成那種失控的怪物,求你,讓我解脫……”
方星陽咬著牙,一會放下刀子舉起槍,一會又放下槍拿起了刀子。
他心裡清楚,單從理論上來說,他的確可以先一槍把巫咒術師打死,然後把她體內那些金屬片找出來後再用玉佩將她救活。
可他又害怕自己找那金屬片的時候浪費了太多時間、或者是中途出現了其他差錯,最後連玉佩都不管用了……
但如果用刀子一點一點地割開巫咒術師的肉、去尋找那嵌在她身子裡的金屬片的話,未免也太殘忍了一些。
方星陽覺得自己下不去手,又害怕巫咒術師會忍受不了這樣的疼痛……
這期間,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把控著巫咒術師的“生命值”,既不敢讓她的血量清空,又不敢讓她恢復得太好。
以免她恢復好後,在那金屬片的影響下徹底暴走,導致局面失控。
但從離走後到現在,巫咒術師一直都在說自己有多難受,方星陽急得臉都紅了,可到現在硬是一片金屬片都沒能從巫咒術師身上找到。
經過一番瞭解後方星陽得知,這兩個空殼一開始其實就是來搶奪這些金屬片的,它們的目標原本並不是巫咒術師。
是巫咒術師為了保護金屬片不被搶走,最終選擇釋放自己的解咒形態來保護金屬片。
最後她又因為不敵這兩個空殼,選擇將三片金屬片全部吞進自己體內,保住金屬片的同時,藉助狂暴後的力量來對抗那兩個空殼。
只是沒想到,即使是狂暴後的她,最後竟仍然不敵空殼,最後被那倆空殼硬生生給打得清醒了起來……
現在空殼已經解決,那三片被她吞進身子裡的金屬片,卻已不見了去向。
解咒形態下的巫咒術師更像是一個由扭曲血肉組成的巨大怪物,這一形態下的她沒有“嘔吐”這一功能,她吞進身體裡的東西都會直接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
而且現在,方星陽也終於明白了離當初所說讓巫咒術師“吃點苦頭”的意思。
因為原本巫咒術師是可以透過巫咒術,讓自己變回人類形態直接將金屬片吐出來的,但無奈離當初打出的那一顆“超新星彈”內蘊含了大量的神聖星塵,這些神聖星塵在爆發後一時間封印了她身上的所有巫咒術。
於是她就被困在了這一形態下,只能等到那顆子彈的效力完全消失之後才可以重新施展巫咒術法……
但眼看著巫咒術師的掉血速度的越來越快,方星陽終於一狠心,拿著刀子朝她走了過去。
“我要開始動手了,你忍一忍,要是疼得受不了了,我就停下讓你休息一會。”
說著,方星陽舉起刀子,對準了巫咒術師身上的一處囊腫。
他不知道這塊囊腫裡頭是不是那金屬片,但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然而,他第一刀還沒來得及割下去,一陣詭異的腳步聲便從大廳外傳了進來。
他側耳聆聽著那腳步聲朝自己越來越近,剛剛鬆懈不久的神經再度緊繃了起來。
腳步聲愈發臨近。
方星陽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破碎的大廳門口,幾秒後,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一汪?!”
方星陽震驚,本以為那腳步聲又是來自某位不速之客,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一汪。
但很快,他就發現一汪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對。
一汪身上的傷口還在隨著它的行動而往外流血,但一汪卻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緩緩朝他走來。
而且詭異的是,一汪的脖子就像是斷掉了一樣耷拉著,低垂著的腦袋幾乎都快觸碰到地面。
但就算這樣,它仍然像是能夠看到東西那樣,直勾勾地朝他走著!
“一汪?”巫咒術師也聽到了那來自門口的腳步,扭過頭去看向如同行屍走肉般朝他們走來的一汪。
“一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