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我想下去謝謝蘇桐,畢竟是她要割一個腎給我的。”
江憐南緩緩起身,發過一場燒之後身體關節有些疼,但是精神卻好了許多。
樓下的病房裡,蘇桐依舊安靜得如同不曾存在般的。
“蘇桐,我是來謝謝你的……”江憐南的聲音有虛弱,她的眼角的餘光落在了顧衍的身上,幾日不見他變瘦了些,整個人都透著隱忍的鋒利。
這是她愛了半生的男人呀,可是她卻要識大體的在他的面前對搶走她愛人的女人道謝。
“不用謝我我不願意的,我沒有高尚的道德,要謝你就謝他吧,他捨不得你所以強逼我把腎給你。”
蘇桐連看都不看一眼,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一絲起伏,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江憐南沒有想到她會說得這麼直接,有些尷尬的笑著。
蘇桐的小臉蒼白到幾近透明,她站起來看著江憐南,她進一步江憐南便退一步,直到幾乎將她逼到門口,顧衍伸出手臂扯往了她。
“我不要救你,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這些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找上我?我不願意你明白嗎?我的腎不想給你,這個男人我也不想要,你明不明白?”
在這麼長的時間之後再看到江憐南,蘇桐繃著的那根神經斷裂了。
她狠狠的說著,那種不甘心快要把她整個人吞噬了。
“所以,你滾……”
她跑不掉的,因為來的不止是顧衍,還有他的兩個貼身保鏢。
看著門外肅殺的那黑衣人,她就已經明白自己的命運真的如同螻蟻。
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這個決定他做得有多難,她永遠體會不到。
不止是要救江憐南,他更想她從此跟江家沒有任何關係,只是這件事情永遠也無法解釋給她聽了。
這兩天總是會看到她的手下意識在她腰後背輕輕撫摸,正如同現在她的手不自覺的按到了後腰上時,哪怕動手術的不是他,也能體會到剜心蝕骨的痛。
薄唇緊緊的抿著,幾近抿成了一道直線他低聲說著:“她的時間很緊,現在只有你可以救她。”
“我說過了,我不想,我不救……”
說完了這句之後,她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著:“但是我知道我反抗不了,那麼就請你們都滾,顧衍我恨你一輩子,如果我的腎跟我有感應,它一定不想在你的身體裡活下去,我詛咒你一直出現排異現象,永遠都要換別人的腎,而永遠也找不到最合適的……”
整個病房裡都揚著蘇桐甜美的詛咒,南葉君面色蒼白如紙。
她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婦人,竟然連冷笑時嘴唇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往後退了兩步,靠在病房門框上,手指緊緊的捉著門框幾乎快要把指甲給折斷了。
“這些事情都跟憐南沒有關係,你不要再說了。”顧衍扯著她的手臂,將她狠狠的推倒在了病房的沙發上。
他不知道為什麼蘇桐這麼討厭江憐南。
如果她知道這是她的親妹妹,會不會因為今天說過的話後悔呢?
怎麼會活到這樣的境地?
蘇桐的眼淚啪的一下掉了下來,不止要被剜去一顆腎,還要被拿走她的腎的人來羞辱,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