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無比可怕的痛恨與憤怒如同巨浪在他的胸口翻湧著,夾雜著絲絲血腥的甜味,他狠狠的咽回去那股血腥之味與蘇桐對視著。
“不然呢?我都已經是這麼放蕩的女人了,你還想繼續嗎?”
蘇桐淡淡的笑著,笑得如同世界末日般悽絕冷豔。
“要怎樣從來都不是你能決定的,主動權從這一刻起我宣佈永遠收回,現在好好給我養好你的身體,一週之後動手術。”
他涔薄的唇吐出了每一個字都割裂著自己的心,也割開了蘇桐的整個世界。
事實上在沒有找到她之前,他已經心軟了。
他想要送江憐南去美國的,那裡或許會有更好的腎源,也會有更好的技術哪怕是沒有立刻換腎也可以再挺一段時間。
可是他為她做了負心人,為她想盡辦法可是換來的卻是這樣赤裸裸的背判。
還有什麼要為她想的呢?
顧衍笑得比蘇桐更絕望,他要親手送這個女人上手術檯剜掉她的腎。
想想都覺得可怕,可是誰逼的呢?
再看看眼前這個清靈如水的女人,他曾經以為她善良,美好,孝順,甚至她為愛情堅堅持與退讓時都讓他欣賞與喜歡。
那種感覺一天比一天更強烈,可是當他真的愛上時,她卻把這些感覺給毀掉了。
蘇桐總是覺得他殘忍,其實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人是她。
“我不願意給她,你欠她的自己去還,拿我的腎做人情算什麼?”蘇桐抗拒著往酒店門口跑去,她不要這種結局。
哪怕是付出一顆腎,她也要得到相對應的條件,而不是被人憑白剜走。
“你早已經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了,下一步我會全面收購華遠,我要林哲身無分文的滾回美國,甚至在美國都不會有他的立足之地。”
都是他太過仁慈了,是該讓她見一見真正的顧衍了。
蘇桐的一雙水眸看著他,她一直知道他殘忍,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以前她經歷過的那些殘忍只是隱匿著的冰山的一角。
她剛剛想要開口說話時,顧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最好閉嘴,現在你要是敢說一句話,我立刻去開了林美華的墳,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報應,不然我活不到今天。”
蘇桐渾身僵硬,再也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只是一步步的跟在他的身後,好像成了他一道影子般,縮在他高大健碩的身影下看不到一絲光亮。
不可以這樣的,但是整個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她甚至想不出怎樣逃走或者是反抗。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不可承受的怒意嚇住了,腦子空白一片。
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那些關在羊圈裡的小羊,隨時都會被拖出去殺掉似的。
漫天卷地的恐懼開始侵襲著她所有的感知。
還有一週,這一週她帶著媽媽的骨灰逃掉嗎?
汽車開得飛快,回到公寓時顧衍把蘇桐拖到了浴室裡。
“今天晚上你在浴缸裡泡一個晚上吧,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你這一身皮剝下來……”他說的一點兒也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