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有點習慣了,有時候在鏡子裡看到自己有白頭髮都會去扯掉。”
他想要解釋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解釋有些好笑,他鬢邊的白髮是怎樣也扯不完的。
蘇桐也不以為意,只是一笑而過。
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步步來,如果這個看似心慈面軟的長者也跟著南葉君一樣傷害過她媽媽,那麼都是付出代價的。
但是潛意識裡她總是覺得江遠淮應該不知道,他不至於去做那些把人逼上死路的事情。
如果說是他做的,以他那麼喜歡他妻子的性子,如果真要做什麼事情也會由他親自動手的。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因為南葉君的所作所為,所以哪怕他全然不知情蘇桐也不太喜歡這個長者。
“江先生以後我希望你不要來這裡找我,你也知道顧衍他的脾氣真的不太好,他不希望我跟江家的人有接觸。”
蘇桐的聲音輕緩得如同雲霧繞過,但是卻聽得出這拒人於千百之外的冷清。
這已經不算暗示,算是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的立場了吧?
江遠淮依舊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說:“我明白,我明白……”
手心裡攥緊著那一根頭髮,柔軟的一根發卻如同最鋒利的鐵絲一樣,割破掌心嵌入手掌裡。
起身告辭他要趕緊去鑑定機構,自己悄悄的去做完這件事情才能把心安下來。
南葉君卻渾然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依舊瘋狂的計劃著一步又一步的陰謀。
顧衍那麼喜歡蘇桐,喜歡到用盡一切方法不讓她受傷害。
那麼如果蘇桐背叛他呢?
嘴角帶著陰沉的笑,連眼底都是令人毛骨聳然的可怕神情。
“媽咪,我想見見顧衍。”江憐南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虛弱的笑。
在醫院裡住了這麼久,也多多少少聽到自己的病情。
她有些不甘心,怎麼還沒有跟他在一起,就已經快要死了呢?那種恨真的是讓她想要毀滅整個世界都不夠了。
“我去給他找電話,你不要想太多,媽咪已經找到辦法救你了。”
南葉君眼底猙獰的神情已經退去,笑眯眯的撫了撫江憐南的臉,溫柔慈愛的安慰著她。
她走出病房,拿起手機再一次拔打了顧衍的電話。
接近年底時總是忙得分身乏術,所以接起電話時連聲音都帶著不耐煩。
“顧衍,你馬上過來醫院,憐兒想要見見你。”南葉君壓低了聲音,也壓著一肚子的火。
“我晚上去,下午有兩個會議。”顧衍揉了揉額頭,準備掛掉電話。
“不行你必須馬上過來,哪怕不是未婚夫妻你也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現在憐兒只是要見見你而已,又不是要切了你的一顆腎。”
南葉君一聽到顧衍的拒絕,語氣開始變了。
“我有沒有見死不救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憐南是你的女兒那蘇桐呢?你將她置於何地?如果我的腎可以用我早就給她了。”
顧衍的語氣冰冷堅硬,沒有一絲緩和。
他是欠了江憐南的,也恰恰好在他剛剛提出解除婚約時她得了重病,所以這種愧疚之心更重。
但是這不代表江家就可以跟他肆意提不合理的要求,更不是用來傷害蘇桐的藉口。
作為一個商人,他不想要把一些規矩用到這件事情中,但是南葉君做事確實失了分寸。
“就因為你的用不了,自然可以這麼說了,連蘇桐的你都不想給,我還能指望著你的?別忘了蘇桐是我的女兒,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哪一樣不是我給的,不過是要回來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