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拉著礫坤走在一起,一邊瞧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小聲低語說道:“現在總算明白你為何不願意讓我們來沙族了,如今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以後再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直接說出來,省的我們顯得這麼被動~!”一邊說著,趙宗的手便看似無意的在礫坤肩膀處,輕輕地拍了拍,一隻黑色米粒般大小的蟲子,便自趙宗袖口掉出,鑽入礫坤的衣衫內。
此時眾人所騎乘的駱駝已經交給沙族的守衛,皆是徒步而行。
天星一邊攙扶著水潞,一邊打量著周圍沙族人的模樣。這些人看似和正常人一般無二,多是著一身白色綢布所編織的長袍,頭上纏繞著白色的頭巾。
出於謹慎,天星並未和其他人交談什麼,一直留心周圍奇特建築的模樣,心中暗暗記住走過的路線,到是趙宗與嶽鷹和周圍的幾名沙族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沙城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沙族之內所建造的房屋與以往眾人所見的建築大有不同,大多是以帳篷居住的為多數,周圍的城牆皆是用沙石砌成的,城牆四周還分別築有一根看不出來材料的柱子聳立著,高度大約在三四丈左右,想必這些柱子所形成的陣勢,應當是阻擋外界風沙所形成的屏障主要原因。
眾人在沙族人的帶領下,一陣七拐八繞之後,很快到達一間較大的帳篷前,顯然這間帳篷作為天星等人的臨時住所,趙宗與嶽鷹對那些沙族人答謝一番後,眾人便邁步走進帳篷內。
這間帳篷之內倒也算得上寬敞,四四方方,十分規整。帳篷正中簡簡單單的陳列著一張褐色的木桌,周圍規整擺放著幾把椅子,桌面當中擺著一個茶壺和一圈茶杯,而帳篷一側垂掛著一張藍花狀的簾布,正好將此間帳篷隔成裡外兩面大小不同的房間。
天星將水潞扶到裡屋的床榻上休息,“你先歇一下,我去東西幫你恢復靈力。”說完便退步走了出來。
來至外間對著嶽鷹示以眼色,嶽鷹會意立刻轉身來到門口,裝作觀賞帳篷的模樣,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而後迅速進入帳篷內,小聲說道:“少主,外面已無任何人,有什麼事請講吧。”
天星點點頭,開口道:“咱們還有要事在身,無法在此耽擱太久。”說完望了一眼礫坤,見其欲言又止的模樣,接著道:“所以我們必須儘快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完畢,嶽鷹你跟著趙宗出去打聽一些有關這次沙族人中毒的情況,這座城池不大,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週圍,根據所居住的帳篷與房屋,我估算這裡應該只有二三百人的模樣,打聽一些訊息應該半日時間足夠,礫坤你對這裡最為熟悉,還請幫忙打幾桶水來,水潞姑娘急需水源來恢復靈力。”
礫坤聞言點點頭,將懷裡的幼童放到一旁的床上,便轉身向屋外走去。嶽鷹與趙宗一抱拳也想外面而去。
接下來的時間,天星便借來一個大個的浴桶,扶著水潞慢慢坐進桶內,接著礫坤從外邊提著兩桶清澈透明的水,走進屋內和天星一起將水倒進浴桶內。
“還不夠,請再提幾桶水來。”天星看了一眼浴桶裡的水量後,對礫坤催促道。
礫坤點點頭又轉身出去,待礫坤出去後,天星低身附在水潞耳邊小聲道:“這裡有人中毒,一時還未查詢到原因,可能水源也有問題,所以你在吸收這裡的水靈力時,一定要萬分小心,查驗無誤後再運功轉換到體內。”
水潞此時閉目打坐在桶內,不斷從水內一點一點的吸收著水中的溼氣,聞聽天星所言後,點了點頭:“回道,放心我會小心謹慎的,估計明日清晨,我便可以恢復體內的靈力了。”
天星點點頭,待礫坤再次回來後,又將水倒入浴桶內,直至水量加滿,才和礫坤一起退到外間帳篷內,留下水潞一人清修。
天星拉著礫坤做到桌前,端起茶壺欲要給礫坤倒上一杯,礫坤擺了擺手:“不必客氣,我剛才打水的時候已經喝過了~!”天星笑了笑,無妨再喝一些吧,走了這麼遠的路,又忙了半天想必你也是口渴難耐的,礫坤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中知曉天星還對其有所懷疑,便端起茶杯將杯內的水一飲而盡,而後放到桌上看向天星。
天星見礫坤將杯中水喝完無任何異常後,便將茶壺直接端起連灌數口,直至將一壺水飲浸後,才不舍的將水壺放下,擦了一下嘴角,尷尬的笑了笑。“礫兄休怪我多心,這次來到沙族,你也是對我們隱瞞了不少,所以我如今才會小心謹慎。”
礫坤點點頭沒有絲毫怪異,“的確,我有錯在前,對諸位隱瞞了不少實情,可是也是情非得已,還妄少主你不要介懷。”
天星聞聽礫坤喊自己‘少主’心中一愣,隨後又釋然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自與礫坤認識後一路行來,因為一直掛念水潞的安危,還未按禮數向礫坤通報過自己的名字,估計礫坤也是聽嶽鷹喊自己'少主',所以才誤認為自己叫'少主',便笑道:“在下名為天星,礫兄還是直呼我的名字最好,千萬不要再喊少主了,那是我的朋友嶽鷹取笑我所喊得綽號。”
“哦,原來如此,那我就叫你天星~!這次小兒是否能夠康復,還必須多勞煩你了~!”礫坤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說道。
“不錯~,這自然是我的事,但是在醫治之前,還妄礫坤兄能夠將事情的始末,對我直言不諱,否則我單單靠這些症狀,也很難弄清病因的,又如何能醫治呢?”
礫坤思索了一番,開口道:“好吧,那我就對天星你直說了。你之前也說過知曉一些螟鬼族的故事,而我們沙族其實實際上便是螟鬼族的後裔。”
“什麼~!”天星聞聽此言心中一驚,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螟鬼族生性殘暴、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你們居然是他們的後裔~!”。
“噓~”礫坤將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天星放低聲音,小聲道:“這是我們沙族的秘密,所以外人是絕對不可知的,我之所以告訴你也是想要弄明白事情經過,就我的孩子和那些族人,為我洗刷冤屈,還請你勿要再大驚小怪。”
見天星冷靜下來後,礫坤看了看周圍便謹慎的製造出一個小型的屏障,將自己與天星包裹在內,但仍是心有餘悸小聲說道:“人的本性是不分善惡的,有了分別心才有了善惡。之前我族的先祖之間也因所做的惡事起過分歧,後來大部分從惡之人受到天譴深埋地下,但還有少部分的人活了下來,過去的先祖的確做過許多令人可恨厭惡的事,但是如今我們已經真心悔改,否則神明也不會讓我們活到現在。”
天星點點頭示意礫坤繼續說下去。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們不想再提,所以就將過去螟鬼族的遺址列為禁地,也將螟鬼族更改為沙族,還不斷地警示後人要牢記,做的惡事者必遭天譴,所以我們都牢守本心、安分守己不再貪生惡念,多少年來,我們數代沙族人,謹記遺訓,並向神明發誓今後族內之人,不準再踏入那禁地一步。”
礫坤頓了頓接著道:“半月之前,我和我的親兄弟礫閆一同外出狩獵之時,突遇螟蟲襲擊,雖然沒有你們之前遇到的那麼大,但是也猶如豺狼餓虎一般兇惡,在與那隻螟蟲相鬥時,我弟弟最終不敵被其吞食,而命喪黃泉。我一怒之下,不顧自己的生死,對那隻螟蟲一路追擊,最後終於在一山洞內將其直接斬殺,當時我為了給弟弟建墓留有遺骨,便拖著那隻螟蟲出了山洞,待我走出洞口才發現我竟然誤打誤撞進了禁地,一路上我忐忐忑忑的回到族內,最終剖屍撿骨為弟弟立碑建墓。”
“哎~!”礫坤輕聲嘆了口氣,接著道。
“本來以為那件事之後就此終了,猜想神明念在我為弟弟報仇心切,誤打誤撞才會進入禁地,不會怪罪於我的,誰曾想到,自那件事情發生半月後,族內便有人莫名其妙的病倒昏迷不醒,族長大怒,命人仔細查詢原因,可是依然無果,我心裡良心難安,估計這件事肯定與我有關,所以便向族長自首,說明事情原委,請族長原諒,並自告奮勇想去土國國都,找異能靈術高深之士為我族驅病除災,哪知族長聽說我進入禁地後,一怒之下便將我逐出沙族,指派別人前去尋找救人之士。”
礫坤看了一眼兒子接著道:“最終厄運也降落在我的頭上,我兒子也隨之病倒在床,無奈之下我只得孤身一人前往土之國求助,事情原委發生便是如此,如今那些尋找異能之士的人,久久沒有迴音,想必多半是死在螟蟲口中了~!現在救人重任只能靠你了,天星。只要你醫好他們的毒,說明並非是神明的責罰,我就能重新回到沙族了,我自幼生長在這裡,我不能離開這裡啊。”礫坤單膝跪地,向天星誠懇的請求道。
“好吧~!若是真如你所說,我會幫你的~!”天星聽完礫坤所講,心有所思的說道。
此件事謎團重重,他也只能慢慢思量解決之策了。隨後,他便靠在座椅上雙眼緩緩閉上,先前在沙漠中數日步行,其早已是精疲力盡了。
礫坤見天星盡顯勞累之態,便沒有再打擾天星,悄悄撤去屏障轉身哄著孩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