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手握財寶時,整個世界都是平靜而又美好的,但,這份靜謐是永久的嗎?
今夜出奇地平靜,空中一絲風也沒有,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某人此起彼伏的酣睡聲,連夜間最為活躍的蟲兒都屏氣斂息,似乎不願破壞這美好的靜謐。
“呵!”
突然,一道嗤笑傳來,不帶鄙夷的色彩,也不帶開心的味道,給人的感覺就是—發聲的人只是單純想笑罷了。
那聲音來得突然,去得也快,有些虛無縹緲的意味,但它,卻真切地傳到了夜執的耳中。
夜執立刻警覺起來,眉頭不動聲色地皺了一下:終於……還是要來了嗎……不過那樣也好,省得費事了。
想罷,夜執翻了個身,繼續小憩。
“悉悉索索—”,久伏不動的蟲兒似乎察覺到了周圍細微的變化,緊張起來了,迅速地向地裡爬去。
可它的速度還是慢了—不過幾秒,它便倒在了血泊中。背上,是一根足以致它於死地的樹枝。那樹枝穩穩地插在蟲兒的致命部位,狠狠地將蟲兒的身體刺穿。
血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淡淡的。
不過這味道卻不是蟲兒的—那樹枝,可不僅僅是傷了蟲兒啊,連藏在樹間熟睡的鳥兒也沒能逃過一劫。
或許……在睡夢中死去,是一種不錯的方式。至少,你還以為身上的痛楚,只是因為夢過於真切罷了。
鳥兒的屍體從樹上滾落下來,恰好落在夜執小憩的石頭旁,發出細微的聲響,伴隨著這聲音的,是一根樹枝插入石頭時,石頭的顫動。
夜執被驚醒了,翻身起來察看,看到那樹枝時,他驚詫了一下:
樹枝深深地插入石頭,以至於石頭都被撼動,可見施展人力道之重;樹枝深入石頭,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壞,可見施展人發勁之巧;而樹枝表面光滑,不至於傷手,可見施展人心思之細膩。
這樣的人,若不是個心狠手辣的姑娘,便是個心有所屬的男子。雖然後者的機率較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是個姑娘還好,雙方力量方面的懸殊,足以逃跑;但若是個男子,雙方力量相當,而那男子心思慎密且細膩,保不齊會有一場惡戰。
夜執正想著,那黑暗中的人卻不肯給他機會,“嗖嗖—”,又是幾根樹枝射出,這次不是朝著其他什麼東西去的,而是直直地逼向夜執!
幾枝被夜執靈巧躲過,轉而射向他身後的樹幹,“刺—”,樹枝插入樹幹,不到一秒,那看上去年齡不小的樹便“轟”地倒下。
夜執回眸一望,心中幾分驚悚,他知道,如果用自己的銀針去和那樣一個精通暗器的人交手,是不會有太大勝算的。
於是夜執操起早就藏在石頭下的古琴,端坐在石頭前,正欲回擊時,卻瞥見琴身上一道刺眼的刮痕,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好你個傢伙,竟然敢弄花我的琴!”說著,他將頭仰起來,怒視著黑暗處,“管你是男是女,既然敢碰我的琴,那麼想必你也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了!”
夜執的眼裡裝著憤怒,似是要將那身在黑暗中的人一口吞食,但他的眼光卻不知該對著何處,因為之前那樹枝是從四面八方射來,讓人無法分辨清楚該往哪裡攻擊。
此種情況,有兩個可能:一是此人速度極快,為了不被敵人抓住攻擊的點,連續變換了好幾個位置,並且穩準狠地射出樹枝;二是此次偷襲不止一人,幾人在不同的位置接連射出樹枝,為的也是混淆敵人的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