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萬毒門”門主不屑地反問道,“現在,唐門的死對頭(指‘萬毒門’),已經被我們這支全面掌控而改姓唐了。你覺得,這算是叛逃嗎?”
“窮辭狡辯!”唐門掌門冷哼道,“當初,要不是你們這一支突然反水,那說不定,唐門早就將‘萬毒門’給滅了!”
“將‘萬毒門’給滅了?”“萬毒門”門主冷笑道,“簡直大言不慚!別說只有一個唐門,就是現在,十大門派合力,也未曾滅得了‘萬毒門’!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如論求生能力,你們正派可就差得遠了。實話實說,當時先祖突然反水,根本就無關大局,只不過略略讓‘萬毒門’少損失一些罷了。”
“哈哈……”唐門掌門大笑著詰問道,“你終於肯承認你先祖‘反水’了?”
“哈哈……”“萬毒門”門主也是大笑,“先祖的良苦用心,又豈是爾等愚人所能理解的?”
“哼,背叛就是背叛!哪來的什麼‘良苦用心’?我但看,九泉之下,爾等有何面目去見唐門的列祖列宗!”唐門掌門恨恨地罵道。
“哼,九泉之下,無顏面見列祖列宗的,應該是你們!”
見“萬毒門”門主情緒更為激動地反罵,不但是旁人,就連唐門掌門也覺著奇怪起來,並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先祖心憂唐門唐家,所以才毅然決定揹負千古罵名而有意叛出唐門!”“萬毒門”門主不顧唐門掌門的冷哼嘲諷,繼續往下說道,“事實上,也正是因為當時‘萬毒門’完全落於下風,所以先祖的‘雪中送炭’之舉,才一舉贏取了‘萬毒門’的信任!”
“呦,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們這支忍辱負重,竟會是為了唐門?”唐門掌門無情嘲弄道,“既然如此,此刻,你又何故要率領‘萬毒門’殺向唐門?瞧如今這架勢,真有不滅唐門誓不罷休之勢啊!”
聽了這話,唐門中有幾個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哈哈……這簡直是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大的笑話!你率領‘萬毒門’專為覆滅‘唐門’而來,竟大言不慚地說先祖的背叛,全都是為了唐門?”只可惜,這些人功力遠不及唐門掌門,為了這意氣之爭的配合,在笑完之後,竟直接毒發、七竅流血而亡!
唐門這幾位高手雖然死狀甚慘,但卻極為悲壯,所以倒也讓正派中許多人對他們不禁心生敬意。
“白痴!”“萬毒門”門主不屑地罵道,“我有說先祖是為了唐門嗎?”
“不為唐門,那就只能是為自己的個人私慾!”唐門掌門冷冷駁斥道,“既然如此,那多說無益!現在,‘萬毒門’已搶盡先機,只需將我等盡數殺了,是非黑白還不是任由爾等隨意編排?”
聽到這話,眾人盡覺奇怪,都不知“萬毒門”門主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難道,讓他們這些將死之人相信他的先祖是為了唐門而背叛唐門的,真有這麼重要?還是說,只要在場眾人中誰相信了這無稽之言,“萬毒門”門主就會饒了誰的性命?當然,有人抱著寧死不屈的豪情壯志,但更多的人卻是怦然心動,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坦然赴死的並不會太多。
“哈哈……如若,只是為了個人私慾,”“萬毒門”門主慘然道,“那先祖何苦要背叛唐門?當時先祖在唐門中的萬張光輝,同輩中人誰不仰視?你捫心自問,倘若先祖依舊在唐門,那你這一支還有無繼承唐門掌門大位的可能?”
“嘿嘿……”唐門掌門冷笑道,“再如何驚才絕豔,那又如何?心術不正,最終只能誤入歧途!也幸好,你先祖未能榮登唐門掌門之位,否則,說不得,唐門現在已不再是名門正派了!”
別派高手恨不得面前這“熱鬧”持續的時間越久越好,因為,唯有如此,他們方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逼出體內的毒氣。但,聽到這裡,竟有絕大部分正道高手忍不住在心下對唐門掌門喝了一聲彩:“說得好!”
“唉,當時,先祖就是預料到爾等庸人會死抱‘正邪’之念不放!”“萬毒門”門主嘆息道,“既然大家都是如此,那在此等觀念驅動下,你覺著正邪大戰的最終結局將是什麼?”
“哈哈……”唐門掌門大笑道,“還能是什麼?自古‘邪不勝正’!爾等邪門歪道,最終唯有被正派武林蕩滅一途!”
見唐門掌門說得豪情萬丈,正派眾高手雖然身中劇毒,但一個個還是不自禁地挺了挺脊樑,似乎是在向“萬毒門”可笑且可憐地展示他們應有的“勝利者”姿態。
“真是可笑!”“萬毒門”門主雖然如此說,但臉上卻非但沒有笑意,反倒充滿了苦澀,“現在,爾等正派武林,似乎已成我們這些邪門歪道的砧板魚肉了吧?”
眾正派高手聞言,又不禁羞愧地耷拉下了腦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次大戰之後,正邪局面將無可挽回地出現逆轉。好在,這次寶禪寺未曾參戰,否則,正派說不得真要就此覆滅了。
讓眾人意外的是,“萬毒門”門主並未接著嘲笑,而是話鋒一轉地說道:“正是因為你們這樣的心態,所以正邪之間就唯有兩種結局,一者是正派徹底蕩平邪派,一者是邪派完全覆滅正派。倘若最終正派獲勝也就罷了,但如果是邪派勝了呢?你覺得,唐門將會是何種結局?”
這一次,唐門掌門很是難得地未曾出言反駁,因為,聽聞這種結果,唐門掌門已是不寒而慄地打了個寒顫。事實上,面前恰恰就是這樣的局面。
“更何況,就算正派能勝,但以‘萬毒門’與唐門之間萬年也難以化解的深深仇怨來判斷,唐門難道還能取得什麼好來?”“萬毒門”門主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繼續追問道,“十之八九,‘萬毒門’會在覆滅之前,集中全部力量,對唐門發動拼死一擊。到時候,唐門即便未曾覆滅,也必會元氣大傷,到時候,被所謂‘同氣連枝’的正道其他各派吞沒,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